高一散文:澀澀象山,文化癮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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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歷過深圳大梅沙的人聲鼎沸,目睹過金山城市海灘的熙熙攘攘,那些歡樂的人潮卻沒有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復(fù)制??上Я苏銝|象山,這個被人遺忘的奇絕之地。
    此刻,我踩在象山石浦皇城灰黃的細沙上,赤著腳,沿著千米的灘面漫步。海潮晃晃悠悠爬上我的腳,夾裹來清涼,復(fù)又款款退下。
    少有人換上泳裝下水嬉戲。稀稀疏疏的游人興致不高,懶洋洋在沙水交接處擺上pose,咔咔留戀。旋即,擺弄相機看到效果尚可,一個個退回三百米開外的水泥地面,抽出報紙墊著休憩。暗淡的熱情,一如眼前暗淡、遠非晶亮的海。也不怪他們。他們大多沖著臨近寧??h大峽谷的名頭組團游覽,被旅行團順帶打包了寬裕的個把小時前來此處,湊合一個景點的數(shù)量。只是可惜了,這象山。
    庸碌的導(dǎo)游唾沫橫飛,對這座縣城所有的描述集中在海產(chǎn)的美味上,一個勁支招美食攻略。然而,象山怎么可能不濟到唯有用海產(chǎn)來裝點門面!地理學(xué)上定義這片沙灘:沙色偏黑,沙質(zhì)硬,屬于細沙灘,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鐵板沙。我說,象山灰黃的硬灘、灰黃的冷海、灰黃的人氣關(guān)注是被苦澀的膽汁染成的。人們將視線瞄向魚鱉蝦蟹,卻漠視了這片土地上夾雜淡淡澀味的文化。
    南宋末年,崖山海戰(zhàn)給那個開放富足的時代卷起澀澀的終章。恰似終章潦草的句號,身著龍袍面如冠玉的小皇帝浮尸在海上漂流千里顛簸至此,草草埋骨。此地自此喚為皇城。趙昺不過是歷匆匆一筆人們往往借助陸秀夫的大義記住他,而這片奇山秀水或者說窮山惡水相似地,平庸的大多數(shù)只能用舌頭記住它。
    吹上岸的海風(fēng)總是柔和的,鼓浪之聲輕輕柔柔。然而,這新月形港灣外的洋面上,終年是狂暴的風(fēng)浪,是千百年來靠海吃海的漁民們搏擊自然討生活的艱辛。獨特的魚師信仰發(fā)端象山,在漁民口耳相傳中,三百六十年前護漁護魚的英雄閻黑無疑使他們追求力量與勇氣的象征。閻黑為民除害、斬殺惡鯊,巨鯊肋骨至今陳列在魚師廟。每年四月十三海豚戲鬧進港又被賦予閻解救“江豬”、“江豬”朝拜謝恩的傳奇。
    沉浸在漁民絢麗的故事中,腳上戳到利物的疼痛將我拉回現(xiàn)實。負(fù)氣地,我俯下身刨出那一捧沙,決議揪出元兇。手掌稍一松弛,沙粒懶洋洋搭下肩,很沒義氣地檢舉藏匿其中的小貝殼碎片。唔,挺光滑,破碎處也挺割人。一些積淀的民間故事也是種狀態(tài)——人們總是向往著莫測的海下豪奢的大蚌、著迷于大型號的珍珠,卻不知海灘上小貝殼同樣也有價值,不加以收藏,日后的斷裂會扎人的手、惹人心疼。擁有燦爛文化卻不加以珍惜、未能推廣實在讓人沮喪。
    同樣值得一提的是象山石浦鎮(zhèn)獨有的如意娘娘信仰。在大多數(shù)人腦海中,存留有有南方沿海媽祖崇拜的常識都值得炫耀一下知識廣博的今天,這個名字無疑是陌生的。流落到臺灣的石浦人卻牢牢記住家鄉(xiāng)的如意娘娘,每年請神像回鄉(xiāng)省親。臺東富崗至今以這樣的別稱為榮:小石浦,這個我們幾乎沒有印象的文化豐富多姿之處啊。
    柔和沮喪的海風(fēng)似乎相應(yīng)我似的,突然變得強橫起來,呼號“嗚——嗚——”
    潑文灑墨文學(xué)社社長洪超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