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讀后感:淺析莫言《檀香刑》的敘事藝術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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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斷斷續(xù)續(xù)將莫言的《檀香刑》看完。不得不感嘆,年輕時的莫言確實了不起過。撇下作者如今江河日下的文風不說,單看這部作品,絕對不失是一部佳作。從作者代序言中的《捍衛(wèi)長篇小說的尊嚴》便可看出,當年莫言所持有的大氣與心高。他認為長篇小說不應迎合這個煽情的時代而犧牲自己應有的尊嚴,這是多么磅礴大氣的誓言:就算這個流俗的時代只剩下最后一個讀者,他也要將小說寫的這么長,這么密,這么難。就算知音難覓,也絕不迎合趨炎的去附庸風雅。我想好的作品確實要誕生在這種不顧一切的態(tài)度下。因此,這部小說整體依舊呈現(xiàn)著莫氏語言的酣暢淋漓,在這里我姑且稱作語言的江湖性。下面我從敘事學的角度談一下鄙人的拙見:
     一、關于小說的敘事觀點
     敘事觀點又稱視點,或視角、敘述角、聚焦型,是和小說敘述者極為密切的一個重要的寫作技巧。莫言將這部小說分為三部分,其中鳳頭部和最后的豹尾部分別采用孫媚娘、趙甲、小甲、錢丁和孫丙的口吻依次去敘述。這樣的敘說無疑使主觀情感色彩較濃,使小說具有特別的真實感、親切感和說服力。這種“敘述者參與”敘事觀點也就是我們所稱的“內(nèi)聚焦型”,使讀者仿若身臨其境去聆聽敘述者的講述。更值得稱贊的是莫言分別描述各人的章節(jié)時,充分將每個人的語氣、性格、神態(tài)反應拿捏的十分到位。我們可以從文中很明晰的讀出媚娘的潑辣風情、趙甲的沉著老練、小甲的單純無知、錢丁的正氣與懦弱以及孫丙的莽撞和無畏。這一個個人物性格飽滿的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我們看不到絕對的好人,也看不到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每個人最終都透著那個特殊時代下賦予的悲劇性。
     文章主體中間部分也就是作者命名的豬肚部分,又將敘事觀點一轉為全聚焦敘事,這種“敘述者全知”敘事觀點是讀者感受到作者此時的敘述不受時間與空間的制約,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正在發(fā)生或將要發(fā)生的一切無所不知、不所不曉。莫言正是利用這種敘述優(yōu)點,將文中人物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顰一笑,以及從眼神到心里隱微曲折都表現(xiàn)得惟妙惟肖。也因此才能將這樣一個錯綜復雜的關系,波瀾壯闊的大場面恰如其分的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
     二、關于小說的敘事時間
     首先說到的是時序研究,也就是研究事件在故事中的編排順序及其關系。文章混合閃回和閃前的手法將過去、現(xiàn)在、未來交織在一起。在第一章就從寫媚娘口中得知她與他的親爹,干爹,公爹三者初步關系。從而為全文開展埋下了伏筆。文章從故事的中間開始寫,既回頭敘述先前發(fā)生的事情,又提前敘述將要發(fā)生的事件。就這樣文章不斷通過這種倒敘與預敘交織出現(xiàn)將故事一點點朝前推進。
     接著說到莫言在此小說中用到的時限研究,換言之就是研究故事發(fā)生的時間長度與敘述長度的關系,也就是敘述節(jié)奏的問題。當然文中大部分是采用著等述的敘述展開,即敘述時間與故事時間基本吻合。但我在這里著重想說的是文中第九章《杰作》一章中,作者描寫趙甲對錢雄飛執(zhí)行的時候那五百刀技法時的獨到描述。作者在趙甲對錢雄飛的前四刀時用了擴述,使敘述時間遠遠長于故事時間。在每一刀描述的過程中本來是很短暫的一時間,作者卻在每一刀的間隙不斷擴充趙甲在此期間的心里過程描寫,并回憶了他初出茅廬時在余姥姥的帶領下對財害嫖客性命的那位妓女的凌遲。而接下來的第五刀到第五十刀的中間過程確是省略了的,故事時間在此無聲的流逝,作者概述的使敘述時間短于故事時間。但接著的五十一刀中間又展開敘事,描寫了意外事件,袁世凱受不了錢雄飛的辱罵,強行要趙甲割掉其舌頭。就是這一臨時事件的觸發(fā),使作者又深入細致的展開描寫。將趙甲臨危不懼的性格特質無形之中烘托出了。當描述完第五十四刀時又采取了上述的省略,直接過渡到最后的第四百九十七直至五百刀的描述。作者正是不斷用這種概要、減緩、省略相交織的描寫,使文中的語言時間形式魅力躍然紙上,使整體文章井然有序,質地起伏的進行著。
     三、關于小說的敘述方式
     小說的敘述方式是指敘述者怎樣展開敘述。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指出:“小說家有三個基本的可能:講述一個故事;描寫一個故事;思考一個故事?!蹦栽跀⑹鲞@本小說時可以說將三種基本的敘述方式都用上了。既有以小說家直接在作品中露面,不直接地、戲劇性地戰(zhàn)線事件和對話,而是主觀地將故事講述出來。告訴讀者應該怎樣來評價該事件。當然這種主觀式的敘述畢竟是少數(shù)。更多則是采用描寫的方式,直接的引用人物話語,使人物自己的話語來真實的反應事件,充滿了客觀性讓讀者自己思考事情的對與錯,輕與重。最后說到的是思考,這在這本小說有涉及,但主要還是采用前兩種敘述方式。其實講述和描寫并不是那樣嚴格的區(qū)分開來,往往是彼此摻雜其中。
     在這里,對小說的三個方面進行了些許淺顯的關于敘事學的淺析。小說的內(nèi)容其實也很值得推崇。貫穿全文的貓腔戲種、各種情感的交織、國難大恥中的近代中國等等的彼此交融。使文章體現(xiàn)出了那種磅礴的厚重,盡管幽默的俗語、歇后語滲入全文,卻掩飾不出時代背景下的悲劇色彩。劊子手這一中國古老的職業(yè),就算再發(fā)達,也只是對人類的殘忍凌厲。在人道主義漸漸覺醒的時候,這種封建的殘余劣根終是要日暮窮途的。于是到了故事的末梢,剩下的也只是對喪權辱國的舊中國無奈的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