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水鄉(xiāng)人不用自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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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記者來到了日本的水鄉(xiāng)“針江”。這里獨特的生活方式,還有居民與水、自然共生的原始生態(tài),讓記者耳目一新,久久難忘。
    家家水池涌清泉
    “針江”位于日本南部的滋賀縣。這個只有200多戶人家的小地區(qū)位于高山之上,雖然環(huán)境險峻,卻得天獨厚。記者走進村莊,首先看到了路旁潺潺流水的小河。河水清見底,水中生長的“梅花藻”清脆碧綠,露出水面的部分開著小白花。村人說,“梅花藻”只在干凈的水中生長,而這些水都是從各家的“川端”流出來的。 “川端”就是村民們賴以生存的水池,從水池中流出的水就相當于都市生活的下水。針江地區(qū)自古以來沒有下水道,也很少用自來水。因為在村內(nèi)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打下20米深的一個管子,就會有清澈的泉水涌上來。于是每家都在自家門前或屋后挖個水池,讓泉水涌出,用來洗菜,做飯,洗臉。泉水常年水溫在12度,冬暖夏涼,村民將這股泉水叫做“生水”。
    順著小河往上走,就可以看到家家各有特色的“水池”了。走近一戶人家的水池邊,記者看到一股清泉自水池中心涌出。水池周圍長滿了綠色的苔蘚,中央的一塊大石頭上擺放著一個松樹盆景,讓這里充滿了藝術(shù)氛圍。突然水面一動,只見一條巨大的錦鯉悠然擺尾,再仔細一看,還有很多大小不同的錦鯉在水池中。記者不禁好奇發(fā)問,主人回答,養(yǎng)魚是為了讓它們吃我們洗碗、盆等掉下的飯粒、垃圾。它們在這里,水就總是干凈的。
    我問魚長大了怎么辦?房主笑答:“長大了也不吃,他們是我們家庭的一員,是水質(zhì)的檢查官。如果我們把水弄臟了它們就會死,所以我們在使用的時候會十分注意。這主要是照顧下游生活的人們也能吃到干凈的水。”用水時,上游的人照顧下游的人是針江居民的傳統(tǒng),從沒改變過。
    不用自來水曾感到自卑
    滋賀縣知事嘉田由紀子是一位親和的女強人,她說早在1965年,日本全國自來水基本普及,但是針江人卻不肯放棄這天然的泉水。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這里的人們感到很自卑,似乎不用自來水就脫離了文明社會。直到最近幾年,人們對環(huán)境保護有了新的認識,這才感到針江天然水池的可貴,針江人才敢于挺起胸來,向外界展示自己的生活。
    繼續(xù)前行,來到一條小河旁。這時一位女性村民順手從河邊摘取幾株美麗的“水草”,拿到一個供飲用的水池中清洗幾下,讓我品嘗。她說這種水草叫做“水芹”,既可涼拌生食,也可做成“天芙籮”。接過水芹,放在口中,獨特的芳香便在口中彌漫開來。
    走出一條巷子,看到村里的人們正在田間勞作。一個奇特的景象讓我覺得有趣:很多被削掉櫻子的大蘿卜,直挺挺地半截埋在土里。一打聽,原來這些大蘿卜都是被雪覆蓋著的,只是這幾天春雪消融,蘿卜才都露出來了。一位和藹的大娘說,針江的人冬天都這樣保存蔬菜,蘿卜埋在土里,上面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既保水又保鮮。放眼四望,果然到處都是蘿卜朝天的田地。
    村子不大,很快就走完了。最后一站是村民三五郎家。三五郎已經(jīng)76歲了,但十分精神。他可是這一帶的名人:自從作為介紹針江生活的“模特”上了日本NHK電視臺的節(jié)目,來他家的參觀者就絡(luò)繹不絕。他和老伴每年都要做最拿手的“咸魚壽司”。這種“咸魚壽司”是現(xiàn)代“壽司”的原形,很多地方已失傳,只有在針江才能吃到正宗的。他每年制作的“咸魚壽司”,第一次開封時都要與各家分享。
    告別了三五郎夫婦,記者卻無法忘記在他家廚房中看到的那至少帶著30多年前痕跡的廚具。這些銹跡斑斑的過時廚具與現(xiàn)代繁華的東京相差甚遠。但哪一種生活更契合自然呢?來到針江方可頓悟,原來這里還有另外一個日本。(孫秀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