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旦:讓人總想起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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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約旦境內的任何一個文明古跡、度假勝地,不論佩特拉古城、杰拉什羅馬古城,還是地球最低點的死海,到首都安曼都不超過3小時車程;這個國家的任何角落,都給人安全、干凈、恬淡的感覺……約旦實在是一個適合旅游的國家。
    在約旦的短短4天時間里,我感覺這是一個總能讓人想起“如果再回到從前”的地方。結束約旦之行已經一個月,而我對于這個奇特國度的美好印象,至今依然強烈。其實,當初在搭乘卡塔爾航空公司經停多哈回上海的飛機上,我就已經在想著“下一次”了。
    玫瑰一般的佩特拉
    佩特拉是一個玫瑰一般鮮艷的城市。盡管它古色古香,是游牧的納巴泰人2000年前建立的古城,也是阿拉伯貝都因人曾經避難的地方。但維多利亞時代的旅行詩人丁伯根寫道:保存了東方的風味,一座似歷史一般古老的玫瑰紅城市。
    丁伯根說佩特拉玫瑰紅,是因為這座古老城市藏在山谷里,納巴泰人憑借巖壁內的洞穴,把山谷變成易守難攻的城堡,而整個山谷的顏色幾乎都是玫瑰紅的。而我說佩特拉就像是玫瑰,因為它的吸引力就像芬芳玫瑰一樣。
    為了到達這座城市,我們必須徒步、騎馬或者選擇馬車穿越可怕的地峽。那是努比亞砂巖中的裂縫,蜿蜒1公里多長,而頭上的懸崖峭壁似乎都在數(shù)百米之上,給外面進來的人壓力,又給里面的人安全感??拷ǖ滥┒耍簿褪峭ㄟ^地峽最后一個拐彎之后,眼前就豁然開朗,佩特拉最壯觀的遺跡佇立在我們面前:艾爾卡茲尼寶庫。這個寶庫是古代最宏偉的建筑之一,高140米,寬約90米,完全由山壁實心的巖塊雕刻而成。
    站在氣勢恢宏的艾爾卡茲尼寶庫下,一種敬仰之情油然而生。那是一個怎樣的古老年代,人們在山崖上開鑿出如此浩大的工程,其中的代價實難計算。然而這里的工程似乎并不依靠野蠻的皮鞭來促成,這里的人們似乎自古就愛好和平。至少,當羅馬大軍抵達佩特拉,這個易守難攻的古老國都完全有能力保衛(wèi)自己,但這里的國王決定與羅馬皇帝達成和平協(xié)議。不是妥協(xié),更不是委屈求全,因為發(fā)生在那個時代的和平協(xié)議,沒有讓這里的民眾受到欺凌。
    在佩特拉的夜里,我們到過古城最有特色的酒吧———洞吧。那是一個完全建造在古老巖洞里的酒吧,在阿拉伯古老音樂的伴奏下,它似乎是在以自身的神秘代表了這個古城的色彩。
    杰拉什的蒼茫大地
    杰拉什在約旦的北部,是老默的故鄉(xiāng)。這里的羅馬古城龐大遺跡,讓我們感受一種蒼茫的力量。
    這個古城被認為是德卡波利斯聯(lián)邦中保存最完整的城市。那個聯(lián)邦,是公元前1世紀由10座羅馬城市所組成的聯(lián)盟。我們進入古城,先被三拱大門所震撼———此地歷曾經多次發(fā)生大地震,但這個大門能至今屹立。對于無法對抗大自然的人類而言,這至少帶來了更多的前進信念,帶來對人類自身的信心。
    老默說,自己不喜歡這個地方,可能是因為從小就看,看厭了。但他站在遺跡前久久無語、面色凝峻,似乎在紀念著一些什么,更像是在悼念一段歷史,看他那樣子我們斷斷不能推論出他看厭了這個地方。后來老默私下里告訴我,每次到了這個遺址,他總是感到沉重,茫然,為了這里曾經發(fā)生過的歷史,而他認為自己和許多人的生活,其實已經足夠沉重了,不希望更多的迷茫了,所以他不愿意看,更不愿意去想。但是一旦回到杰拉什,他的思想?yún)s依舊沉重起來。他說自己其實是在逃避。
    因為一段似乎與己無關的歷史,卻以其昔日的輝煌讓人感嘆自己的人生無常,這樣的感覺或許真的不妙。但無論怎樣,在杰拉什的蒼茫大地,是能夠給予如我一般缺乏反思精神的人一點反思的機會。
    我們的約旦旅程最后一站是死海。很不巧,我們來到死海的時候風浪很大,幾乎沒有一個同行者能夠順利漂浮起來。老默也說,他在這里生活這么多年,幾乎很少看見這么大的風浪。
    但無論怎樣,這里的海不會讓我們沉沒下去。在無處不有風浪的日子里,能夠做到不沉,很難。但我依然祝福我的朋友們,勇敢前行,不會沉沒、不會沉默。
    我的中東哥們兒
    對于約旦的美好記憶,至少有一半來自我們的“哥們”穆罕默德。老默是約旦國內目前一個中文導游,他是第一個來中國留學的約旦人,曾經在北京等地學習、生活過10年。他喜歡中國古文化。
    誰都知道游客總是小心翼翼地回避被導游一刀“斬”落馬下,而有些導游即使不掏空你的錢包,也至少要讓你的錢包瘦上一圈。比如聲稱帶上游客去買便宜貨,還“義務”砍價錢,事實上卻是一刀又一刀,讓游客一開始感覺刀子鋒利斬人利落,到后來感覺刀子有點鈍卻割到你痛不欲生。說來好笑,我們與老默的哥們關系,也是從我小心翼翼避免上當受騙開始的。
    登陸約旦港口亞喀巴,老默告訴大家這里的東西是全約旦的,因為免稅,誰想買香煙、啤酒就趕緊。大家無動于衷,坐在大巴車上以沉默相對———誰相信你一個導游?。壳闆r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得到印證:1個約旦地納爾等于1.5個美元,別處納稅的煙酒、商品讓你感覺自己腰包里的財富嚴重減肥。
    第一個夜晚我們住宿在佩特拉古城邊上,那是一個只有30萬人口的小城,旅游業(yè)幾乎是居民的全部收入來源。剛剛下榻酒店,同行的幾個小女孩就已經按捺不住內心奔騰的購物欲望,立刻出門開始逡巡于佩特拉的大街小巷,希望淘到價廉物美的工藝品。老默制止了這一不明智的舉動。他告訴大家,旅游城市里的旅游產品,價格真的很高,比如死海的泥,在死海附近價格會幾乎便宜一半。這個忠告最后也得到了證實,老默的形象日益高大。
    老默最終獲得“誠信”稱號的,一是因為他在大巴車上讀中文老子、莊子的書,盡管那是經過蔡志忠漫畫過的,這一舉動依然讓人感覺佩服———在國人日益遠離古老文化的時代,一個老外如此衷情于中國的古老文明,那人品自然也不會差了;二是幾個同行的兄弟姐妹數(shù)次讓老默帶著去泡酒吧,老默不收所謂的服務費,甚至每次提出由他請中國客人喝酒,最終還強買下兩次酒吧的單,這樣的舉動,讓我們內疚,更讓我們明白老默“不是導游,是哥們”。
    離開約旦一個月了,我們至今念念不忘哥們老默,希望他早日兌現(xiàn)背個包來上海旅游的諾言。我當然是最最想念他的,因為在死海游泳的時候,我“無情”地占用了他的游泳衣。為此我至今感到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