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jīng)《國風(fēng)·鄭風(fēng)·出其東門》原文譯文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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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風(fēng)·鄭風(fēng)·出其東門》
    先秦:佚名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c衣綦巾,聊樂我員。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c衣茹藘,聊可與娛。
    【譯文】
    漫步城東門,美女多若天上云。雖然多若云,非我所思人。唯此素衣綠頭巾,令我愛在心。
    漫步城門外,美女多若茅花白。雖若茅花白,亦非我所懷。唯此素衣紅佩巾,可娛可相愛。
    【鑒賞】
    鄭之春月,也確如姚際恒所說,乃是“士女出游”、談情說愛的美妙時令。《鄭風(fēng)·溱洧》一詩說,在清波映漾的溱水、洧水之畔,更有“殷且盈”的青年男女,“秉蘭”相會、笑語“相謔”,互相贈送著象征愛情的“芍藥”之花。此詩所展示的,則是男女聚會于鄭都東門外的一幕,那景象之動人,也決不遜色于“溱洧”水畔。“出其東門,有女如云”、“出其闉阇,有女如荼”——二章復(fù)疊,妙在均從男主人公眼中寫來,表現(xiàn)著一種突見眾多美女時的驚訝和贊嘆?!叭缭啤睜蠲脖娕w態(tài)輕盈,在飛彩流丹中,愈顯得衣飾鮮麗、繽紛照眼;“如荼”表現(xiàn)眾女之青春美好,恰似菅茅之花盛開,愈見得笑靨燦然、生氣蓬勃。面對著如許眾多的美麗女子,縱然是枯木、頑石,恐怕也要目注神移、怦然動心的。
    在邁出城門的剎那間,此詩的主人公也被這“如云”、“如荼”的美女吸引了。那毫不掩飾的贊嘆之語,正表露著這份突然涌動的不自禁之情。然而,人的感情是奇特的,“愛情”則更要微妙難猜:“雖則如云,匪我思存”、“雖則如荼,匪我思且”——在眾多美女前怦然心動的主人公,真要作出內(nèi)心所愛的選擇時,吐語竟如此出人意料。兩個“雖則……匪我……”的轉(zhuǎn)折句,正以無可動搖的語氣,表現(xiàn)著主人公的情有獨鐘。好奇的讀者自然要打聽:他那幸運的戀人而今安在?“縞衣綦巾,聊樂我員”、“縞衣茹藘,聊可與娛”二句,即帶著無限的喜悅和自豪,將這位戀人推到了你的眼前。如果你還知道,“縞衣綦巾”、“縞衣茹藘”,均為“女服之貧賤者”(朱熹),恐怕在驚奇之際,更會對主人公肅然起敬:原來他所情有獨鐘的,竟是這樣一位素衣綠巾的貧賤之女!只要兩心相知,何論貴賤貧富——這便是彌足珍惜的真摯愛情。主人公以斷然的語氣,否定了對“如云”、“如荼”美女的選擇,而以喜悅和自豪的結(jié)句,獨許那“縞衣茹藘”的心上人,也足見他對伊人的相愛之深。
    由此回看詩章之開篇,那對東門外“如云”、“如荼”美女的贊嘆,其實都只是一種渲染和反襯。當(dāng)詩情逆轉(zhuǎn)時,那盛妝華服的眾女,便全在“縞衣綦巾”心上人的對照下黯然失色了。這是主人公至深至真的愛情所投射于詩中的最動人的光彩,在它的照耀下,貧賤之戀獲得了超越任何勢利的價值和美感。
    擴展閱讀:詩經(jīng)名句
    墻有茨,不可掃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鶉之奔奔,鵲之彊彊。人之無良,我以為兄!
    鵲之彊彊,鶉之奔奔。人之無良,我以為君!
    樹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我行其野,芃芃其麥??赜诖蟀睿l因誰極?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擴展閱讀:詩經(jīng)創(chuàng)作者
    相傳周代設(shè)有采詩之官,每年春天,搖著木鐸深入民間收集民間歌謠,把能夠反映人民歡樂疾苦的作品,整理后交給太師(負(fù)責(zé)音樂之官)譜曲,演唱給周天子聽,作為施政的參考。這些沒有記錄姓名的民間作者的作品,占據(jù)詩經(jīng)的多數(shù)部分,如十五國風(fēng)。
    周代貴族文人的作品構(gòu)成了詩經(jīng)的另一部分?!渡袝酚涊d,《豳風(fēng)·鴟鸮》為周公旦所作。2008年入藏清華大學(xué)的一批戰(zhàn)國竹簡(清華簡)中的《耆夜》篇中,敘述武王等在戰(zhàn)勝黎國后慶功飲酒,其間周公旦即席所作的詩《蟋蟀》,內(nèi)容與現(xiàn)存《詩經(jīng)·唐風(fēng)》中的《蟋蟀》一篇有密切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