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故事推薦:虎狼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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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帝國,猶如一座高塔,筑到頂峰絕非朝夕之力。它需要夯實基礎,然后逐級累加,一點點的直通云霄。前秦也是一樣,經(jīng)過苻洪的奠基、苻生的瘋狂、苻堅的修繕,這座帝國之塔最終屹立在了云端。塔越高,就越雄壯巍峨,也就越脆弱松動。淝水之戰(zhàn)猶如一場強勁的颶風,讓它轟然倒塌,破磚碎瓦灑滿北方大地。然而,即使風暴再強烈,它也絕不會連根拔起、瞬間消失。苻堅死后,在苻堅后世子孫的維系下,前秦仍堅持了將近10年之久。這個功勞應該記在苻登身上,他率領的那支以人肉當軍糧的悲憫之師,為維護帝國的榮耀,做了最后的艱苦努力。
    苻登是苻堅的族孫,不是皇脈正統(tǒng)。如果不是苻堅的淝水落敗,也許他一生都不會和皇位有緣。然而,隨著帝國的四分五裂,也給苻登創(chuàng)造了千載難逢的機會。苻堅死后,北方再次進入亂世,各族勢力紛紛割據(jù),戰(zhàn)場主要有兩個:關中和冀州一帶,也就是羌族和慕容氏最為活躍的兩個地方。苻堅的庶長子苻丕在晉陽(今山西太原)繼位后,與慕容氏對決,最后戰(zhàn)敗被殺,在位僅一年。而與此同時,遠在涼州的苻登,卻接連挫敗姚氏的羌軍,打出了前秦的威風。
    就性格來講,苻登個性鮮明,是個性情中人?!吧俣塾?,有壯氣,粗險不修細行”,年輕時的苻登,是個血氣方剛、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的粗人。長大后的苻登,“折節(jié)謹厚,頗覽書傳”(《晉書》),能文善武。苻登最初在前秦任羽林監(jiān)、揚武將軍、長安令,后來因犯了事,被降為狄道長。犯的什么事,我們無從考證。狄道一地,就是現(xiàn)在的甘肅省臨洮縣,狄道長也就是臨洮縣的縣令,長安是前秦的都城,那么長安令該相當于現(xiàn)在的北京市市長。從省部級一下降到縣處級,看來犯的事不小。
    苻登粗歸粗,卻是粗中有細,做事極有原則。他不但有自己的想法,還能堅持自己的想法。更難能可貴的,他有著自己做人的標準,從不用自己的恩怨得失,去指導自己的行為。他被苻堅降職,卻沒因此而怨恨苻堅。相反,在他當上皇帝后,卻立誓要為苻堅報仇,足以說明問題。也足見苻登是個性情直率的血性漢子。單就這一點,就很值得后人敬佩。
    有的人天生只適合當一把手,在輔助別人上表現(xiàn)并不突出,苻登便是如此。關中大亂后,苻登在哥哥苻同成的介紹下,投奔鎮(zhèn)守上邽(今甘肅天水)的毛興,擔任司馬一職。毛興其實是賞識苻登的,每次有事讓苻登拿意見,苻登“出言輒析理中”,說的頭頭是道,毛興嘴上不說,心里很服氣??煞w服,卻“敬憚而不能委任”。為嘛?皆因苻登不大合群,想法也和別人不一樣,“度量不群,好為奇略”,你的意見再正確,不占多數(shù),自然就會被別人排斥,領導也不敢重用。苻同成也曾對苻登說過,“汝后得政,自可專意”,現(xiàn)在人們不認可你,等將來你自己說了算,你再去實現(xiàn)你的想法吧。于是苻登“屏跡不妄交游”(《晉書》),獨來獨往,落得清閑。
    苻登執(zhí)掌兵權是在毛興死后。毛興部一直受到姚萇的弟弟姚碩德的進逼,搞的毛興焦頭爛額。毛興臨死,交待苻同成,讓苻登統(tǒng)帥軍隊,說“殄碩德者,必此人也”(《晉書》),能消滅姚碩德的,只有苻登了。苻登做了統(tǒng)帥后,果然沒令毛興失望,不但大敗姚碩德部,還殺退了趕來救援的姚萇,其部將啖青更是一箭射中姚萇。6年后,姚萇箭傷復發(fā)而死,這是后話。
    苻登為什么能打敗風頭正鍵的羌軍呢?除了苻登“好為奇略”的軍事才能外,很重要的一點,是他訓練了一支嗷嗷叫的虎狼之師。與姚碩德交戰(zhàn)時,趕上年景不好,適逢大旱,“道殣相望”,餓死的人遍地都是,軍糧供給不上,士兵吃不飽自然就無力作戰(zhàn)。于是苻登又為“奇略”:“每戰(zhàn)殺賊,名為熟食”,用殺死的敵人做軍糧。苻登在號召三軍做動員講話時說,“汝等朝戰(zhàn),幕便飽肉,何憂于饑!”你們早上殺死敵人,晚上就可以吃他們的肉,怎么會饑餓呢!于是三軍將士“啖死人肉,輒飽健能斗”。姚萇聽說后,連叫額滴娘哎,還有這樣的軍隊!急忙召回姚碩德,說“汝不來,必為苻登所食盡”(《晉書》),哥們趕緊給我回來,否則部隊全被苻登吃光了。足見當時苻登這支軍隊之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