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底的那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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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安縣海陵中學(xué)靈石文學(xué)社 陳夢笑
    學(xué)校的旁邊,有一家粥店。
    店不算大,卻收拾得干干凈凈。店中央擺著三張方桌,每張方桌上都有一碗紅糖,是給粥作“伴侶”的。每每喝著冒著熱氣的粥,一種幸福感便油然而生,縈系于懷……
    冬日的早晨,我總愛到粥店喝上那么一小碗。粥不貴,買粥前,只要把一個一元錢的硬幣投進(jìn)一旁的一個鐵箱中,老板看都不看,就會把一碗熱乎乎的粥遞給你。
    小店的粥看上去普普通通,卻很有特色,吃起來,那米粒便如絲般柔滑地游進(jìn)口中,通向五臟六腑,暖意一下子在全身散開來。若是這個時候再加上一勺紅糖攪拌于粥中,就更加美味甘甜。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小店的顧客群中多了一個小男孩兒,他的臉上總好像臟兮兮的,似乎從來就沒認(rèn)真洗過。身上的那套衣服就像長在身上似的,總也換不掉,于是便臟得發(fā)亮并且散發(fā)出一種油膩的味道。
    每次當(dāng)小男孩出現(xiàn)在小店的時候,每個顧客都用不一樣的眼神看他,覺得煞了小店的干凈與溫暖。唯獨賣粥的大叔不在意,每次都把粥的份量加足了,笑瞇瞇地遞給他??尚∧泻⒑孟癫⒉活I(lǐng)情,飛快地投進(jìn)硬幣便急急地跑開,連個笑都沒有。
    我看出些異樣來,很疑問:他總要在拿到粥后才投硬幣,而且飛快地跑開。而我們都早早地將硬幣投進(jìn)去——怎么回事?難道他怕店老板不給粥?
    又是一個早晨,天氣不是太好,還飄著細(xì)細(xì)的雨,有點冷。我站在校門邊,凍得直跺腳。心想,不如到粥店去吧!
    想著捧上粥時暖暖的感覺,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粥店門口。唉!不知是有意安排,還是巧合,我又遇見了那小男孩,甚至就排在了那小男孩兒的身后,轉(zhuǎn)念一想:今天終于可以用我這雙“火眼金睛”,揭開心中的迷霧了,想到這,心中不禁一陣竊喜。嘿嘿!
    約莫幾分鐘,前面的食客們陸續(xù)捧粥離去??燧喌轿伊?,我嗅著前面飄來的粥香,舔了舔嘴邊溢出的口水。
    到小男孩買粥了,他把手伸進(jìn)褲兜,摸來摸去,臉色有些發(fā)紅。當(dāng)大叔微笑著把香噴噴的粥捧到他面前時,他還和往常一樣,沒有事先投幣,而是現(xiàn)在才像做出了慎重的決定似的,把手中的硬幣迅速投入箱中,很快跑開。與剛才的情狀形成極大的反差。
    咦?剛剛投幣的聲音怎么……沒有那么脆?猛地,我恍然大悟:他投的是一角錢!難怪他看上去躲躲閃閃的,投幣也要在最后。想著,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來了,“大叔,該給一元,他只給了你一毛!”所有人都有向我投來驚詫的目光,我心中很得意,我太聰明了!
    大叔慈祥地笑了:“小姑娘,我當(dāng)然知道了。但是你想想,如果我揭穿他,他還會來嗎?他不會難為情嗎?畢竟是個孤兒,一碗粥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可對他來說卻足以溫暖一個上午,對吧!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主動投一元錢的?!蔽覒M愧地點點頭,這才明白剛剛那個貌似聰明的舉動有多愚蠢。
    后來仍然經(jīng)常去粥店,再次看到那個小男孩,想想大叔的話,不由得釋然了:對于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對于一個渴望生活的孩子來說,九毛錢又算個什么事兒呢?讓自己學(xué)會寬容吧。慢慢地我上了初中,便很少去粥店了。偶爾再路過那家粥店時,大叔的身影依然忙碌,熟悉的暖流又在心中漾開來。
    我相信那小男孩兒,現(xiàn)在一定是幸福的,也一定融入了那投幣的隊伍中……
    指導(dǎo)老師 崔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