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評:治教輔書腐敗別靠文件要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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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眼下中小學生的書包越來越重,相應的,家長經濟負擔也越來越重。原因還是老生常談,學生教輔材料多了,家長都在花錢給孩子買負擔,而這種花費往往都是“自愿”的。六一兒童節(jié)這天,《經濟參考報》推出深度報道,稱記者在安徽調查發(fā)現(xiàn),在包括省教育廳在內的行政力量推動下,形形色色的教輔書充斥中小學校,各校僅用家長簽字的一張訂書單,就順理成章地繼續(xù)進行著“統(tǒng)一征訂”,多個機構從中分食高額利潤。在清晰可見的教輔書暴利產業(yè)鏈條下,義務教育正面臨被蠶食和破壞的危機。
     如大家所知,學生并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但是有孩子的地方,必有利益集團的虎視眈眈。連一些自命社會良心的作家都不放過分肥之機。譬如,上回鄭淵潔聲稱退出作協(xié),據說就是因為看不慣作協(xié)某作家跑到小學去簽名售書,不屑與其為伍。作家姑且如此,更別說掌握了教育資源的管理者了。
     攤派教輔書這種事兒,說起來當屬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同的是,現(xiàn)在攤派的手法有所創(chuàng)新,譬如,教育管理部門及其學校都反復強調,認購教輔書,純屬自愿。這種“被自愿”其實跟所謂“贊助費”一樣,其內涵大家都心知肚明,基本都是弱者贊助強者,語義顛倒且又約定俗成。我建議將來修訂《現(xiàn)代漢語詞典》時,將這兩個詞條及釋義也補充進去。
     教輔書背后的利益鏈條,其實早已表面化。出版行業(yè)內部人士所稱“潛規(guī)則”,完全可用“顯規(guī)則”來表述———地方行政權力都直接介入其中了,還不夠明顯嗎?業(yè)內人士爆料說,省新華書店拿到出版社50%的發(fā)行折扣之后,會分出約25%的折扣利潤給各地市、縣區(qū)教育局及鄉(xiāng)鎮(zhèn)學校三級教育部門(地市約為5%,縣區(qū)約為5%,鄉(xiāng)鎮(zhèn)學校約為15%),以達到讓各級教育機構將教輔書推廣進校之目的。此爆料基本可說沒什么新意,世上有不正之風不足為奇,但當一種不正之風發(fā)展成“明規(guī)則”,甚至一種產業(yè),那就有傷公眾感情了。
     所以,一旦地方利益部門彼此勾結,相互分肥,事情就會變得難以收拾———在利益面前,再文明的人士往往也文明不起來。早在2001年,新聞出版總署、教育部印發(fā)了《中小學教輔材料管理辦法》,嚴禁將一切形式的教輔材料編入《中小學教學用書目錄》。之后,教育部幾乎每年還會發(fā)文強調一下這個“嚴禁”。加上省級教育部門的“嚴禁”,絕對夠得上三十令五十申。但現(xiàn)實情景大家都看到了:越減負,負越重,腐也越重。
     顯而易見,教輔書已經變異為“教腐書”,它教壞了一大批權力者、出版者、發(fā)行者及教育者,同時也多少會影響到被教育者。許多年齡稍大的孩子,基本都懂得這種幕后利益鏈條的“好處”所在。此外,教輔書中的不少粗制濫造、差錯連篇之作,也代表著一部分既得利益者的良知完全壞掉,這樣的書,沒把孩子們都教壞,實乃不幸中的大幸。
     所以,對于積重難返的教輔書暴利產業(yè)鏈問題,應當由紀檢部門介入,涉及商業(yè)賄賂及腐敗的,更應該深挖?!皬V東英德市教育局長被抓,近百校長自首”的事例啟示我們,治教育腐敗不能靠文件,要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