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抒情議論作文:不為良相,則為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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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國的幾乎所有文人都有“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夢想,都希望能夠金榜題名,一日看盡長安之花。所以他們雖然不至于皓首窮經(jīng),但也都曾披星戴月,十年寒窗。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受命運的垂青?!靶l(wèi)青不敗由天幸,李廣難封緣數(shù)奇”。有人可以端坐金殿,與天子對策;但必有人名落孫山,只能潦倒歸鄉(xiāng)。于是,就有了孟浩然的“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就有了李太白的“興酣筆落搖五岳,詩成笑傲凌滄洲”,就有了柳三變“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這實在是無奈之舉。與山川為伴,以鳥鳴為樂雖多了幾分閑適淡雅,但在有志之者看來這并非生命的全部。特別是在盛世,倉廩充實,物華天寶,舉國有如重九霄之勢,而自己都能身老深山,孤守枯燈。這似乎與大潮逆道而行,所以才落得一生的寂寞。
     但并不是所有是人都是喜歡喧囂的,某些人似乎天生就有著孤獨的稟性。在官場中生存需要智慧與技巧,歷經(jīng)宦海沉浮之后的全身而退到需要淡泊與釋然,這些人仿佛游于物之外,因而沒有被內(nèi)心審美對外所要挾而迷惑,他們始終保持著一顆超脫的心,以至于不知天地之內(nèi)無物可將其桎梏。因此便有了“目遇之則成色,耳遇之則成聲”的覺悟,有了“心若掛鉤之魚,忽得解脫”的釋然。
     其實所有的騷人都是相才。他們或多或少總和邦國之興有點姻緣。政治講求對時務(wù)的體察入微,對局勢的高瞻遠矚,而作文又何嘗不是。遣詞造句需要精細,結(jié)構(gòu)布局需要總觀。所以,在我看來文人能精通政家的百般武藝。只是,文人施其才于山水,人生,無暇或無趣顧及廟堂之事罷了。
     在文人中,不得不提的就是詩人了。詩人性格迥異。有的豪放豁達,有的婉約細膩,有的特立獨行……但他們的心靈仿佛都團結(jié)在童稚時代上。詩人往往會回憶過去?;貞涍b遠的童年,他們除了獲得零星的記憶殘片為了慰藉心靈之外似乎還為了獲得某種美感的能力。他們希望像孩子們擁有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和超人的審美更迭能力,從而能夠不斷地保持新鮮的認世之感。詩人的生命全在于此,如果詩人的眼光一旦變得世俗和凝固,他必然注定要走向自我毀滅。
     詩人的生命是痛苦的,但我始終相信這是常人的看法。詩人是完美主義的踐行者,因此他們始終走在一條試圖發(fā)現(xiàn)美的道路上。但這是一條特殊的路,如果說將它分為若干段里程,只有在這條路的最后一個里程才有著絢爛之極的美,其它的里程只是無盡的痛苦和黑暗。很多人都回避這條路的選擇,能踏上它的只是少數(shù),而這少數(shù)中的多數(shù)便是詩人。他們心中都秉承著發(fā)現(xiàn)美的使命,背起行囊不知疲倦地向前方行進,可惜這條路上始終只有碎石和荒草。這是一場與命運的博弈,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他們當中有人疲倦了,因此詩情畫意地將一路中的碎石看成寶石,將稗草看成鮮花,抑或偶爾停下小憩,將單調(diào)的大地當作夢想的溫床;但更執(zhí)著的人則深深地堅定著心中的信念,不與命運茍合,他能將路上的一切痛苦看作收獲,但他又始終有著更高的理想歸宿。他深知漫長的蟄伏和等待只是為了最后一刻絢爛之極而歸于平靜的消亡。
     不為良相,則為騷人。也許在常人看來這是無奈之舉,而在我看來兩者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有誰能像騷人般執(zhí)著,又有誰能像騷人般超脫。
     如烈酒般濃郁的惆悵,如洞簫般悠深的癡狂,獨立于麥田邊的那次守望,只為沖破命運編織的迷網(wǎng),奏響今生今世凄美的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