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喝時代:今天我們?yōu)槭裁匆x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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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業(yè)國
    現代大學將越來越難以提供人們曾經期待的那種“社會地位配置”作用,而“回歸”教育機構的本質。大學幫助學生獲得知識與能力,而學生運用知識和能力尋求就業(yè),并逐步獲得自己的社會地位。大學不可能直接給學生工作和社會地位。一個人選擇讀大學,根本意義在于形成幫助自己發(fā)展的人力資本,或者說勞動能力,用這樣的資本和能力謀取就業(yè)和持續(xù)進步
    公元12世紀,大學在歐洲誕生,那時僅僅是作為講學者行會而成立的。歷經近800年“遺傳與進化”,大學在今天已經是對社會具有深刻、廣泛影響的機構。然而,面對就學成本不斷高漲、畢業(yè)生就業(yè)比較困難,以及高考報名人數減少與“棄考現象”出現等等新情況新問題,公眾之中疑惑的聲音隱約再現:今天我們?yōu)槭裁匆x大學?大學還值得讀嗎?大學能為我們提供什么?
    大學文憑在“能力信號”之上的“社會溢價”正在消失
    在世界上,很少有別的國家的高考像我國這樣成為一種重大的社會公共事務,牽動每個人的神經,興起一波又一波的應試高潮和擇校大戰(zhàn)。究其根源,是因為在我國,大學在“配置”個人的“社會地位”中發(fā)揮著獨特作用。在中國的歷史文化中,通過教育和考試“配置”人的“社會地位”,向來被認為是最公平的形式,最能為全社會所接受。這極大地推動了公眾對高考和大學的追求,但同時也成為中國大學發(fā)展的羈絆。
    人們因此經常忘記大學的本質,把拿到文憑當成了讀大學的目的。就業(yè)市場需要一種“能力信號”來降低交易成本,沒有這個信號,招聘者和應聘者達成交易就會很麻煩,交易成本會大大增加。高等教育文憑正是這樣的“能力信號”。然而,隨著高等教育普及程度的迅速提高,與之伴生的社會現象和心理現象出現了:大學文憑在謀取好職業(yè)乃至較高社會地位中的作用不斷降低,就讀大學帶來的價值感、榮耀感逐漸減退,個人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成本”相應增加。換言之,大學文憑在“能力信號”之上的“社會溢價”正在消失。對此,每個選擇上大學的人,的確該思考一下自己為什么要讀大學,又期待從大學得到什么。
    其實,給文憑擁有者一個好工作和一定的社會地位,從來不是設立大學的本意。中世紀以來,大學從來就沒有把給予學生某種功利回報作為追求?,F代大學更是這樣。大學幫助學生獲得知識與能力,而學生運用知識和能力尋求就業(yè),并逐步獲得自己的社會地位。大學不可能直接給學生工作和社會地位。一個人選擇讀大學,根本意義在于形成幫助自己發(fā)展的人力資本,或者說勞動能力,用這樣的資本和能力謀取就業(yè)和持續(xù)進步。由此而言,大學值得讀,對年輕人來說是實現個人理想的“機會之路”。
    大學幫助學生“讀書明理”,更幫助提升修養(yǎng)、品質、智慧
    那么,我們應當怎樣讀大學?
    最要注重的,是個人的自我發(fā)展與完善。大學不僅能幫助學生“讀書明理”,更幫助學生提升修養(yǎng)、品質、智慧。大學教育對于年輕人形成人生觀、社會價值觀,對于發(fā)現和理解生命的意義和人的社會價值有極大的作用,是人們的精神家園。
    大學在現代已經逐漸發(fā)展成高等教育系統(tǒng),由各種類型的高校組成,不同類型的高校的社會職能與社會定位、人才培養(yǎng)目標、對學生的要求、教育教學模式各不相同。就讀不同的高校通常與不同的職業(yè)生涯發(fā)展有較為密切的聯(lián)系,選擇大學,應當是個人對大學意義與價值和自身發(fā)展設想充分認識基礎上的理性判斷。從一般意義上講,今天的大學至少能為學習者提供以下服務:
    ——大學是探究未知世界的場所。具有好奇心的年輕人與致力于探究未知世界的教師結成共同體,大家志同道合,在滿足好奇中推動人的發(fā)展和社會發(fā)展,這樣的職能是其他社會機構無法替代的。
    ——大學是年輕人交往的地方。大學把四面八方、有著各種文化背景、生活體驗與經歷的學生匯集起來,讓年輕人相互交往并且相互學習,為每一個學習者提供發(fā)現不同的交往伙伴的機會,這是一個人成長中極可寶貴的財富。
    ——大學是實現學生身份到工作身份轉化的必要預備。大學在幫助學生形成工作所需要的專業(yè)能力的同時,幫助他們完成“工作準備”、形成個人就業(yè)的“配置能力”(個人在就業(yè)市場上發(fā)現機會、自我判斷、抓住機會實現就業(yè)的能力)。大學對學生在心理、文化、人際交往、專業(yè)等方面的訓練,正是為了這樣的“配置能力”。這是推動學生轉型為“職業(yè)人”的社會化過程。
    ——大學幫助年輕人獲得安身立命的專業(yè)能力。高等教育往往決定多數人終身的專業(yè)方向和職業(yè)領域,它幫助學生形成專業(yè)化的勞動能力,在今天這樣分工高度專業(yè)化的社會,專業(yè)教育具有關鍵作用。
    現代大學將越來越難以提供人們曾經期待的那種“社會地位配置”作用,而“回歸”教育機構的本質。所以,大學生要認真把握大學能提供什么和自己需要什么,在大學里努力提升綜合素質和專業(yè)能力,給自己的未來加注盡可能多的“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