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生活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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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美淑和林哲回國已經(jīng)三、四天了。我心里惦記著他們的事情覺得時間過得慢極了。
    傍晚7時整我來到Y大學體育場跆拳道館。換道服的時候遇到真子。她是漢城一所小學校的英語兼美術教師。長的眉清目秀的她有三十二、三歲的樣子仍是個未嫁女。問起她為什么還沒有結婚時她只是說沒有合適的男人。她瞧不上韓國男人的自私、自大、驕橫和狹隘。我說韓國男人中也有好的啊。她堅決地說沒有。我要和美國人結婚嫁到美國去,我覺得我還是習慣美國人的生活和思維方式,她曾經(jīng)和我這么講。
    進到跆拳道場內,看見從日本來進修韓國語的系紅腰帶的Akiko正領著眾人做準備操。我和真子說Akiko太認真了,已經(jīng)到紅腰帶了還那么刻苦訓練,不象我是黃腰帶還老缺席。Anna今天臉色不太好呢,真子對我說。 果然芬蘭的Anna只淡淡地和我們打了聲招呼。Anna是標準的金發(fā)碧眼,和她的男朋友一起來Y大學短期學習韓國語。奧地利的Barbara漂亮得象洋娃娃,一頭棕黃色的頭發(fā)在運動時挽起來,又很具有古典美。她在國內學的是政治外交,是來奧地利駐韓大使館進行畢業(yè)實習的。她經(jīng)常拿出在巴西實習的男朋友的照片給我們看,若得我們這些人一頓羨慕。還有澳洲的Tom,新西蘭的Cobby,比利時的Chriostof,德國的Connie,伊郎的阿里…… 我們這個小小的跆拳道館竟象一個濃縮的世界。正如毛主席他老人家諄諄教導的“我們來自五湖四海(比五湖四海要大得多呢?。榱艘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了”。當然他老人家的共同目標是宏大的——革命,我們的呢是——跆拳道!
    打小我就沒有什么運動神經(jīng),學校的體育課一向令我頭痛得很。學習成績從來都是正數(shù)的我體育向來都是倒數(shù)。前踢、側踢和后踢沒練幾次我便已經(jīng)大汗淋漓。再瞧瞧旁邊的真子,嘿,人家氣不喘,腿不軟,不愧為黑腰帶三段。教練“對打”的一聲令下我們迅速編成兩人一組。我的對打練習的對手是黃腰帶阿里,他的個子比我高出一頭半。我得用上吃奶的的勁兒才能讓我的側踢抵達他的腰部。見此情景阿里寬容地笑了笑。輪到他時他只是象征性地點到為止,并不真的使勁踢過來,雖然我們都戴有胸背保護帶。我雖然笑著對他說“你使勁踢吧”可他要玩真格兒的我可能就得趴下了。整理運動結束后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換好衣服相約到附近的分食店吃點東西。
    “Anna,有什么事嗎? 看起來你的臉色不太好。” 真子問道。她的話音還沒落地,Anna的眼淚已成串地滾落下來。原來她的男朋友昨天和她分手了?;蛟S只是一時吵嘴明天他就跟你和好了,Barbara勸導她說。他把他的行李都拿走了,Anna嗚咽起來。我們相互望了一眼意識到事態(tài)還挺嚴重。為什么? 我們不約而同地問道。他說他愛上了別的女孩子! 你認識那個女孩兒嗎? 我問。認識,Anna還在掉眼淚。這樣的事情我們真的束手無策了。反正你月底就要離開韓國了,忘了他吧,我們只好這樣安慰她。
    “男人怎么這么容易變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真子長嘆一聲。
    “好在Anna才二十二歲,可以再去談戀愛?!?看著天空上掛著的一輪彎月我似答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