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名場外人員，9名作弊學生。作弊者將黃豆大小的微型接收器置入耳道內(nèi)耳蝸近側，用無線電接收答案。”6月17日，一則消息從浙江金華市傳來，金華下屬的永康一中和二中兩個考點發(fā)生大規(guī)模高考(Q吧)舞弊事件。“規(guī)?？涨埃侄纹嫣?。”舉報者說。
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確認，6月7日上午、下午和6月8日上午，其下屬的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在永康一舉查獲了三起利用無線電設備和技術進行高考舞弊的團伙案。
此案由浙江省公安廳治安總隊經(jīng)濟文化保衛(wèi)科負責調(diào)查，相關案情在高考結束二十多天后還未向外界披露。在浙江省教育廳內(nèi)部，也沒有任何的內(nèi)部通報?！暗侥壳盀橹梗磺卸歼€是保密的信息?！庇揽凳形麄鞑坎块L周侃說。
接收設備置入耳道內(nèi)
一名學生家長告訴南方周末記者，高考前她也曾接到了邀約，為接收答案向組織者繳納了5萬元費用。
“聽說要在耳朵里塞黃豆大的東西，可能還要動手術?！边@名家長說，怕對孩子身體有危險，又怕被抓，她思量再三，終在高考開始前放棄了作弊打算。終她只收回了2萬元，剩下的3萬元作為違約金被組織者沒收。
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一位要求匿名的人士解釋了此種作弊手段的原理。
“利用磁場感應原理，作弊的學生把接收器綁在身上，用導線放在衣服領子里面，通過人體形成環(huán)路。然后將一顆黃豆大小的終端接收器，塞到耳道里。通過場外發(fā)射器電波和磁場變化，引起耳朵中‘黃豆’的震動，產(chǎn)生聲波感應，終傳出信號?！?BR> “這樣的技術不難，”這位人士說，但危險在于，也正是那位學生家長所擔心的——“（‘黃豆’）硬塞進去后可能拿不出來”，那時學生就需要到醫(yī)院做個耳科小手術將其取出。
在耳內(nèi)的“黃豆”一旦身體晃動，很可能掉出耳朵被發(fā)現(xiàn)。為安全起見，不少作弊者選擇了做個小手術，將其置入耳內(nèi)，臨時固定在耳蝸近側。
查閱醫(yī)學解剖圖，耳蝸毗鄰顳骨深處，靠近中耳聽骨鏈和腦干。尋常手法很難將物體置于其附近。
至于作為發(fā)射源的對講機，由于在放開無線電設備管理后，則早已在市場上泛濫成災，“隨時都能買到”。
“理論上，一個對講機，一個手機，都是一個電臺。而這個黃豆般大小的單向接收設備，就是一個微型的收音機?！边@位人士分析說。所以，整個過程并不是外界所理解的一對一關系?！耙粋€信號發(fā)出去，就是一個電臺，只要有接收器都能收到信號。接收方有多少，我們是不知道的。理論上，甚至有可能整個考點都會被覆蓋?！?BR> 對付這種作弊手段，好的方式是在考場內(nèi)當場抓獲作弊的學生。否則，就只能靠場外人員指證，“說多少是多少”。
先查出的是21名場外人和9名學生。來自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的消息源向南方周末記者證實：“第是15個，然后是5個，1個，三次一共抓獲了21個場外人員。”另據(jù)警方向其通報，被場外初步供出的接受服務的學生分別是6、2、1人，一共9人。
但6月24日，記者通過永康市公安局內(nèi)部看到的是，該局向永康市委匯報的一份材料與此前傳言卻有所出入，人數(shù)變成了20名場外人員和程某等8名學生。
“目前所有的數(shù)字都是臨時的。具體的案情，公安部門還在調(diào)查過程中，還未終確定。”浙江省教育考試院新聞發(fā)言人張江琳處長向南方周末解釋說，此案已由浙江省教育廳和公安廳組成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全面接管，偵查結束前，終的數(shù)字增減都屬正常。
具體數(shù)字究竟如何？涉嫌舞弊考生用何種方法將接收器置入耳道？浙江省公安廳方面以案情尚未偵結、是否發(fā)布消息要由教育部門決定為由，拒絕了采訪要求。
無線電檢測車定位作弊信號
6月5日上午，高考前兩天，一輛車頂裝有球形雷達接收器的豐田越野車就已開進了金華永康一中的校園。這輛造價高達五百多萬的“無線電監(jiān)測車”，專門用于搜索依靠無線電傳輸進行高考作弊的違規(guī)行為。“按照教育部統(tǒng)一要求，我們做到了讓每個設區(qū)的地級市都在考前覆蓋一輛無線電監(jiān)測車?！睆埥战邮苣戏街苣┎稍L時介紹。具體派往哪個地點，則“按照往年的考風考紀等因素綜合確定”。
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的一位權威人士接受采訪時說，由于監(jiān)測力量畢竟有限，在金華市9個縣市區(qū)內(nèi)，招生部門終將永康確定為監(jiān)測重點?！坝揽档拇_應該是重點。從這次情況來看，永康確實比較厲害，信號查到比較多。”這位要求匿名的人士承認說。“前期了解的是當天有什么常規(guī)電臺，第二天考試監(jiān)測時一比對，就能發(fā)現(xiàn)異常信號?！?BR> “我們并沒有規(guī)定這輛車一定要在永康出現(xiàn)。”張江琳說，但“可能永康前幾天有什么消息，他們?nèi)y試，也是有的?！彼裾J省教育考試院方面此前曾接到相關舉報。
但征兆似乎存在。永康一中的一名老師觀察說，6月5日，永康市教育局副局長徐瑩波在接受《永康日報》采訪時警告說，為預防高考中可能出現(xiàn)的高科技舞弊行為，各地在高考期間要對當?shù)乜键c周邊的可疑信號進行巡查監(jiān)控，必要時要及時進行干擾或屏蔽。
而有關無線電監(jiān)測車在永康的鏡頭，也在浙江省經(jīng)視臺反復出現(xiàn)。
高考第一天，監(jiān)測車就在永康一中考場附近查到了異常信號?！拔覀儺斕旒訌娏撕芏嘣O備?！苯鹑A市無線電管理處的人士說。考試第一天，除了那臺全市惟一的專業(yè)檢測車外，另一臺可拆卸的小型移動設備也一起進駐到永康。
第一場語文考試開始后，工作人員先用無線電頻譜儀在考點附近進行了例行頻段掃描。在與前天測定的日常電臺進行對比后，異常的可疑信號很快被發(fā)現(xiàn)。這些信號立即被輸入無線電測向機進行分析，信號接收天線開始被使用，以便查找確定信號發(fā)射源。這位當時在場的人士說，工作人員經(jīng)過反復比對，將當天上午查到的信號定在了與永康一中考點一江之隔的百世德咖啡周邊地區(qū)。
“監(jiān)測車的精確定位性不強，只能確定大致的方位?！边@位人士說，為精確定位，工作人員再次利用移動設備反復監(jiān)測，終確定了百世德。第二場數(shù)學和第三場綜合科的考試中，另外兩個發(fā)射點同樣被測定。
精確的定位，被及時通報給了警方。永康公安局的民警隨后出動。當場抓獲21名場外人員，隨后根據(jù)抓獲人員的供述，確認了9名涉嫌作弊的學生。
試卷和答案的來源也被列入隨后的調(diào)查范圍內(nèi)?！氨緛砦覀儜岩煽赡苡鞋F(xiàn)場掃描試卷向外發(fā)射的行為，但后沒有監(jiān)測到?！边@位人士說，經(jīng)過公安部門訊問，終確定，是通過網(wǎng)絡從外地傳來的試卷。
擔憂是有根據(jù)的。實際上，微型的筆型掃描儀，市場上也容易買到。這種掃描儀功率雖很小，但接收范圍仍能達幾十米之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總是他們有新的作案手段以后，我們才能跟進研究解決?！边@位人士苦笑說。 舞弊日趨高技術化和組織化，目前仍無有效懲罰措施
永康的集體舞弊只是浙江今年查獲的無線電作弊案之一。
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承認，今年他們分別在金華、臺州、溫州查獲了8起利用無線電設備和技術的高考舞弊案，查實場外涉案人員34人，查獲自制車載臺1臺，對講機13臺，以及手機、筆記本電腦等涉嫌作案設備，截獲并阻截非法信號3起。
大規(guī)模的作弊行為和2009年將啟動的新課改有關。“今年高考有點特殊，明年就是新教材。有些學生才采取投機取巧的辦法?！庇揽凳形麄鞑坎块L周侃分析說。 新課改的大變化是教材的更新和考試科目的變化。對于許多學生而言，如果不能順利搭上實施新課改方案前的這趟末班車，明年高復時將不再具備“比別人多溫習一年”的優(yōu)勢，一切將變成未知數(shù)。
也許考慮到這點，在考前，浙江省教育考試院曾多次強調(diào)要在今年加大高考舞弊處罰力度。
在公布的《浙江省2008年普通高校招生政策》中，浙江省教育考試院特別要求每名浙江考生須在考前簽訂《誠信考試書》，一旦發(fā)生考試違規(guī)舞弊行為，其違規(guī)舞弊事實及處理結果將記錄到考生電子檔案中，錄取時供學校參考。同時，該記錄將納入國家和省兩級設立的誠信平臺，伴隨考生終身。
但單憑一紙自律的誠信書，沒有有效的懲罰措施，根本無法消除作弊的現(xiàn)實沖動。
浙江省教育考試院紀委書記郭申初承認，在永康案件查獲當天，由省教育廳和公安廳組成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就立即趕往當?shù)?。但直到截稿時，仍無任何人獲得處罰。
郭申初向南方周末記者解釋說，作弊的學生一旦被確認，分情節(jié)輕重，將會得到不同的處罰。第一種是當場抓住，取消單科成績；另一種是情節(jié)嚴重的，比如，在后一場被抓出的學生，前面幾場又有證據(jù)證明作弊，將被取消全部成績；第三種，則是向外發(fā)送試卷，泄露國家秘密，“這涉及刑事，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BR> 郭申初說，由于此次永康高考舞弊，并沒有學生被當場抓住，所有涉嫌作弊的學生都是事后場外作弊者指認，因此，迄今為止并無被取消任何課程成績的學生。由于沒有終的調(diào)查結論，浙江省內(nèi)所有涉嫌作弊的學生目前都尚未遭到任何處罰。
“這是關系到他們一生的事情。我們對學生的成績很慎重。公安部門的結論沒有出來以前，我們不會輕易給他們下這個結論?！?BR> 而浙江省教育廳則否認有老師遭到處理?！袄蠋熓欠裉幚碓谡{(diào)查有結果后才能確定，我們省廳辦公室和紀委都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BR> 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的一位要求匿名的人士說，中考、高考、司法考試和研究生(Q吧) 考試，這些考試，幾乎場場都能定人終身。在過低的違法成本前，考試舞弊現(xiàn)在已呈團伙化、組織化特點，“防不勝防”。
這名人士回憶說，有次他在金華一司法考試考場負責監(jiān)測，監(jiān)測到有作弊嫌疑，但終仍無法作出處罰。一名家長聞訊氣憤地說，“如果只是出個10萬、20萬，我也讓兒子這么干?！?BR> 有關考試舞弊如何處罰的法律缺失也許是另一個原因。杭州檢察院一名要求匿名的檢察官評論說，對于組織舞弊人員的懲罰，目前的治安處罰法和刑法均沒有明確條文設定，除非是這些成員因盜竊試卷而涉嫌泄露國家秘密。此外，并無任何有效的刑事懲罰措施
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確認，6月7日上午、下午和6月8日上午，其下屬的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在永康一舉查獲了三起利用無線電設備和技術進行高考舞弊的團伙案。
此案由浙江省公安廳治安總隊經(jīng)濟文化保衛(wèi)科負責調(diào)查，相關案情在高考結束二十多天后還未向外界披露。在浙江省教育廳內(nèi)部，也沒有任何的內(nèi)部通報?！暗侥壳盀橹梗磺卸歼€是保密的信息?！庇揽凳形麄鞑坎块L周侃說。
接收設備置入耳道內(nèi)
一名學生家長告訴南方周末記者，高考前她也曾接到了邀約，為接收答案向組織者繳納了5萬元費用。
“聽說要在耳朵里塞黃豆大的東西，可能還要動手術?！边@名家長說，怕對孩子身體有危險，又怕被抓，她思量再三，終在高考開始前放棄了作弊打算。終她只收回了2萬元，剩下的3萬元作為違約金被組織者沒收。
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一位要求匿名的人士解釋了此種作弊手段的原理。
“利用磁場感應原理，作弊的學生把接收器綁在身上，用導線放在衣服領子里面，通過人體形成環(huán)路。然后將一顆黃豆大小的終端接收器，塞到耳道里。通過場外發(fā)射器電波和磁場變化，引起耳朵中‘黃豆’的震動，產(chǎn)生聲波感應，終傳出信號?！?BR> “這樣的技術不難，”這位人士說，但危險在于，也正是那位學生家長所擔心的——“（‘黃豆’）硬塞進去后可能拿不出來”，那時學生就需要到醫(yī)院做個耳科小手術將其取出。
在耳內(nèi)的“黃豆”一旦身體晃動，很可能掉出耳朵被發(fā)現(xiàn)。為安全起見，不少作弊者選擇了做個小手術，將其置入耳內(nèi)，臨時固定在耳蝸近側。
查閱醫(yī)學解剖圖，耳蝸毗鄰顳骨深處，靠近中耳聽骨鏈和腦干。尋常手法很難將物體置于其附近。
至于作為發(fā)射源的對講機，由于在放開無線電設備管理后，則早已在市場上泛濫成災，“隨時都能買到”。
“理論上，一個對講機，一個手機，都是一個電臺。而這個黃豆般大小的單向接收設備，就是一個微型的收音機?！边@位人士分析說。所以，整個過程并不是外界所理解的一對一關系?！耙粋€信號發(fā)出去，就是一個電臺，只要有接收器都能收到信號。接收方有多少，我們是不知道的。理論上，甚至有可能整個考點都會被覆蓋?！?BR> 對付這種作弊手段，好的方式是在考場內(nèi)當場抓獲作弊的學生。否則，就只能靠場外人員指證，“說多少是多少”。
先查出的是21名場外人和9名學生。來自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的消息源向南方周末記者證實：“第是15個，然后是5個，1個，三次一共抓獲了21個場外人員。”另據(jù)警方向其通報，被場外初步供出的接受服務的學生分別是6、2、1人，一共9人。
但6月24日，記者通過永康市公安局內(nèi)部看到的是，該局向永康市委匯報的一份材料與此前傳言卻有所出入，人數(shù)變成了20名場外人員和程某等8名學生。
“目前所有的數(shù)字都是臨時的。具體的案情，公安部門還在調(diào)查過程中，還未終確定。”浙江省教育考試院新聞發(fā)言人張江琳處長向南方周末解釋說，此案已由浙江省教育廳和公安廳組成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全面接管，偵查結束前，終的數(shù)字增減都屬正常。
具體數(shù)字究竟如何？涉嫌舞弊考生用何種方法將接收器置入耳道？浙江省公安廳方面以案情尚未偵結、是否發(fā)布消息要由教育部門決定為由，拒絕了采訪要求。
無線電檢測車定位作弊信號
6月5日上午，高考前兩天，一輛車頂裝有球形雷達接收器的豐田越野車就已開進了金華永康一中的校園。這輛造價高達五百多萬的“無線電監(jiān)測車”，專門用于搜索依靠無線電傳輸進行高考作弊的違規(guī)行為。“按照教育部統(tǒng)一要求，我們做到了讓每個設區(qū)的地級市都在考前覆蓋一輛無線電監(jiān)測車?！睆埥战邮苣戏街苣┎稍L時介紹。具體派往哪個地點，則“按照往年的考風考紀等因素綜合確定”。
金華市無線電管理處的一位權威人士接受采訪時說，由于監(jiān)測力量畢竟有限，在金華市9個縣市區(qū)內(nèi)，招生部門終將永康確定為監(jiān)測重點?！坝揽档拇_應該是重點。從這次情況來看，永康確實比較厲害，信號查到比較多。”這位要求匿名的人士承認說。“前期了解的是當天有什么常規(guī)電臺，第二天考試監(jiān)測時一比對，就能發(fā)現(xiàn)異常信號?！?BR> “我們并沒有規(guī)定這輛車一定要在永康出現(xiàn)。”張江琳說，但“可能永康前幾天有什么消息，他們?nèi)y試，也是有的?！彼裾J省教育考試院方面此前曾接到相關舉報。
但征兆似乎存在。永康一中的一名老師觀察說，6月5日，永康市教育局副局長徐瑩波在接受《永康日報》采訪時警告說，為預防高考中可能出現(xiàn)的高科技舞弊行為，各地在高考期間要對當?shù)乜键c周邊的可疑信號進行巡查監(jiān)控，必要時要及時進行干擾或屏蔽。
而有關無線電監(jiān)測車在永康的鏡頭，也在浙江省經(jīng)視臺反復出現(xiàn)。
高考第一天，監(jiān)測車就在永康一中考場附近查到了異常信號?！拔覀儺斕旒訌娏撕芏嘣O備?！苯鹑A市無線電管理處的人士說。考試第一天，除了那臺全市惟一的專業(yè)檢測車外，另一臺可拆卸的小型移動設備也一起進駐到永康。
第一場語文考試開始后，工作人員先用無線電頻譜儀在考點附近進行了例行頻段掃描。在與前天測定的日常電臺進行對比后，異常的可疑信號很快被發(fā)現(xiàn)。這些信號立即被輸入無線電測向機進行分析，信號接收天線開始被使用，以便查找確定信號發(fā)射源。這位當時在場的人士說，工作人員經(jīng)過反復比對，將當天上午查到的信號定在了與永康一中考點一江之隔的百世德咖啡周邊地區(qū)。
“監(jiān)測車的精確定位性不強，只能確定大致的方位?！边@位人士說，為精確定位，工作人員再次利用移動設備反復監(jiān)測，終確定了百世德。第二場數(shù)學和第三場綜合科的考試中，另外兩個發(fā)射點同樣被測定。
精確的定位，被及時通報給了警方。永康公安局的民警隨后出動。當場抓獲21名場外人員，隨后根據(jù)抓獲人員的供述，確認了9名涉嫌作弊的學生。
試卷和答案的來源也被列入隨后的調(diào)查范圍內(nèi)?！氨緛砦覀儜岩煽赡苡鞋F(xiàn)場掃描試卷向外發(fā)射的行為，但后沒有監(jiān)測到?！边@位人士說，經(jīng)過公安部門訊問，終確定，是通過網(wǎng)絡從外地傳來的試卷。
擔憂是有根據(jù)的。實際上，微型的筆型掃描儀，市場上也容易買到。這種掃描儀功率雖很小，但接收范圍仍能達幾十米之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總是他們有新的作案手段以后，我們才能跟進研究解決?！边@位人士苦笑說。 舞弊日趨高技術化和組織化，目前仍無有效懲罰措施
永康的集體舞弊只是浙江今年查獲的無線電作弊案之一。
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承認，今年他們分別在金華、臺州、溫州查獲了8起利用無線電設備和技術的高考舞弊案，查實場外涉案人員34人，查獲自制車載臺1臺，對講機13臺，以及手機、筆記本電腦等涉嫌作案設備，截獲并阻截非法信號3起。
大規(guī)模的作弊行為和2009年將啟動的新課改有關。“今年高考有點特殊，明年就是新教材。有些學生才采取投機取巧的辦法?！庇揽凳形麄鞑坎块L周侃分析說。 新課改的大變化是教材的更新和考試科目的變化。對于許多學生而言，如果不能順利搭上實施新課改方案前的這趟末班車，明年高復時將不再具備“比別人多溫習一年”的優(yōu)勢，一切將變成未知數(shù)。
也許考慮到這點，在考前，浙江省教育考試院曾多次強調(diào)要在今年加大高考舞弊處罰力度。
在公布的《浙江省2008年普通高校招生政策》中，浙江省教育考試院特別要求每名浙江考生須在考前簽訂《誠信考試書》，一旦發(fā)生考試違規(guī)舞弊行為，其違規(guī)舞弊事實及處理結果將記錄到考生電子檔案中，錄取時供學校參考。同時，該記錄將納入國家和省兩級設立的誠信平臺，伴隨考生終身。
但單憑一紙自律的誠信書，沒有有效的懲罰措施，根本無法消除作弊的現(xiàn)實沖動。
浙江省教育考試院紀委書記郭申初承認，在永康案件查獲當天，由省教育廳和公安廳組成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就立即趕往當?shù)?。但直到截稿時，仍無任何人獲得處罰。
郭申初向南方周末記者解釋說，作弊的學生一旦被確認，分情節(jié)輕重，將會得到不同的處罰。第一種是當場抓住，取消單科成績；另一種是情節(jié)嚴重的，比如，在后一場被抓出的學生，前面幾場又有證據(jù)證明作弊，將被取消全部成績；第三種，則是向外發(fā)送試卷，泄露國家秘密，“這涉及刑事，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BR> 郭申初說，由于此次永康高考舞弊，并沒有學生被當場抓住，所有涉嫌作弊的學生都是事后場外作弊者指認，因此，迄今為止并無被取消任何課程成績的學生。由于沒有終的調(diào)查結論，浙江省內(nèi)所有涉嫌作弊的學生目前都尚未遭到任何處罰。
“這是關系到他們一生的事情。我們對學生的成績很慎重。公安部門的結論沒有出來以前，我們不會輕易給他們下這個結論?！?BR> 而浙江省教育廳則否認有老師遭到處理?！袄蠋熓欠裉幚碓谡{(diào)查有結果后才能確定，我們省廳辦公室和紀委都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BR> 浙江省信息產(chǎn)業(yè)廳的一位要求匿名的人士說，中考、高考、司法考試和研究生(Q吧) 考試，這些考試，幾乎場場都能定人終身。在過低的違法成本前，考試舞弊現(xiàn)在已呈團伙化、組織化特點，“防不勝防”。
這名人士回憶說，有次他在金華一司法考試考場負責監(jiān)測，監(jiān)測到有作弊嫌疑，但終仍無法作出處罰。一名家長聞訊氣憤地說，“如果只是出個10萬、20萬，我也讓兒子這么干?！?BR> 有關考試舞弊如何處罰的法律缺失也許是另一個原因。杭州檢察院一名要求匿名的檢察官評論說，對于組織舞弊人員的懲罰，目前的治安處罰法和刑法均沒有明確條文設定，除非是這些成員因盜竊試卷而涉嫌泄露國家秘密。此外，并無任何有效的刑事懲罰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