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印象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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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ndredi, 7, mai, 2004,晴。心情不錯
    很久以來,覺得寫日記是一種奢侈,是生活無聊的一種詮釋,就好象心靈這個有限的硬盤已經(jīng)盛載不下,不得不找個地方釋放一下。于是經(jīng)過多年罷筆之后又重操舊業(yè),只是替代飄著墨香的紙張的,是一種現(xiàn)代化的儀器,名曰筆記本電腦。好處一是不用到處找墨水,二看不到溝溝圈圈的痕跡,三若有得罪人之處,無校對筆跡之煩。但是總覺得屏幕上的文字和心靈之間,有那么一段不可企及的距離??嘤跁r代前進賦予人類方便的同時也強化了惰性,還是繼續(xù)敲打鍵盤吧。
    喝口熬了4個鐘頭的雞湯,這是到巴黎一個月來第一次開心的享受美食,無比的幸福。
    法蘭西,巴黎,香榭麗舍大街,協(xié)和廣場,巴黎圣母院,塞納河……曾經(jīng)魂牽夢縈的太多的美麗的名字,如今真真切切地呈現(xiàn)在眼前,如同多年分別的情人,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一樣,手足無措,興奮而惶恐。
    當(dāng)視線和心靈被滿足后,面對的便是殘酷的現(xiàn)實,衣,食,住,行。上帝造人時何不三思,若人類只由一個永動的大腦組成,世界會簡單安寧許多。
    首先說衣著吧。憧憬中的時裝之都巴黎,應(yīng)該是滿街的帥哥靚女,身著華麗摩登時裝,擺著POSE,邁著貓步,極盡潮流之能勢。來后方大失所望,且不說去評說人是否帥呆和靚畢,只見滿眼的黑色風(fēng)衣,灰色外套,行色匆匆,衣著隨便而色調(diào)單一。年輕女孩子幾乎無暇在臉上涂抹,倒是老年人畫眉描紅,不亦樂乎。如果你不去仔細分辨五官,幾乎人人穿衣風(fēng)格接近。倒是那些蒙著讓人不怎么舒服的圍巾的阿拉伯女人,算是一種另類。
    于是我的洋溢著中國風(fēng)格的花外套便成了地鐵里的一景,對別人的眼光自詡為是對中國美麗女人的欣賞,其實心里一直打鼓是否被當(dāng)作馬戲團的戲子。
    來歐洲之前就被提醒要每天換一套衣服,以免有夜不歸宿之嫌。工作一段才發(fā)現(xiàn),原來法國人的風(fēng)情不在外套,脫掉外套的辦公室女子才是一道風(fēng)景。各種露肩、露背、露胸的單衣,風(fēng)格各異而大膽夸張,連一臉嚴(yán)肅的女老板也永遠是一道誘人的乳溝清晰可見。
    看看女人腳上的鞋子,方驚訝歐洲女子的不畏嚴(yán)寒。即使溫度已達零下,身上棉服、長裙、圍巾,但腳上只蹬一雙單鞋,有甚者腳指頭充分暴露。至于鞋子的款式實在不敢恭維。我?guī)У囊浑p在上海街頭買的40大元的尖頭鞋(合4歐),居然遭到眾多女同事的圍觀和嘖嘖的贊嘆,于是開始追悔5年前扔掉的那多雙鞋子。
    美食乃中國文化之一絕,只有離開國土才深刻體會。
    巴黎滿街全是面包店、三明治店,再就是阿拉伯人的什么鬼KEBUB,要么就是干面包,或長,或圓,要么就是面包中間夾點火腿、雞肉、洋蔥、西紅柿,算是高級的了。街上最常見的是人人手里提個棍形面包,名曰巴蓋特(baquette),大約0.5歐左右一個,干的足夠可以咔住嗓子。嘗試過幾次后覺得太對不起喉嚨,徹底放棄。
    我工作的地方并不提供午餐(還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好),法國同事們帶的飯簡單之極,超出我的想象?;蛞环萆?,或一個三明治,或一碗形似小米的COUSCOUS的東西,但其飲食氣氛絕非國內(nèi)所比,三五成群,胡侃亂聊,加上餐后的甜點和咖啡,一般平均持續(xù)兩個小時。我斷定法國人賦予嘴巴的主要任務(wù)是聊天,而并非吃也。
    來巴黎前就被住房問題嚇個半死,來后聽留學(xué)生們的故事發(fā)現(xiàn)嚇?biāo)缼讉€來回都不足為奇。巴黎的街道不寬,樓房不高,大多臨街。年頭久的木制結(jié)構(gòu)的甚多,樓梯顫顫微微,有點駭人。有的地方要電力取暖,價格自然不菲。對中國留學(xué)生而言,和法國房東直接打交道著實麻煩,不僅要法國的保證人,還要顧慮交房時可能被雞蛋里挑骨頭而扣押金的可能。所以留學(xué)生作二房東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網(wǎng)站上租房的帖子更新奇快。 而租房背后的辛酸苦辣、爾虞我詐,有心者可收集整理出書,足以載入史冊。
    巴黎的地鐵四通八達,讓人贊嘆不已。只要你進入METRO,按照指示換乘,可以抵達巴黎的任何一個角落。但問題是你一定要走對出口(SORTIE),不然要走很多冤枉路。我到巴黎的第二天,居然在同一個地鐵站因走錯出口而迷路三次。
    雖然部分地鐵在室外,但大多還是走地下,空氣不流通是主要問題。尤其夏天,那些黑人的怪味道讓人窒息絕不是夸張。所以練練閉氣功著實必要。
    巴黎的最初印象如此,對于那些婦孺皆知的名勝殿堂,要靠各人的體味和心靈的共鳴,文字往往顯得蒼白軟弱無力。
    僅以此文獻給初到巴黎的我和熱愛中華民族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