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加拿大是誰不停訴說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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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風(fēng)起云涌。有人說過,這是適合憑吊的天氣,我翻開同學(xué)錄,看到她幾年前短短的幾句留言。隔著悠悠歲月,我仿佛還能聽到她在說著,一個人出門在外,要小心,四季多珍重。
    昨晚上我又夢到了她,于是,在這個常年雪花繽紛的國度里,一個陰沉的冬季的下午,我深深的懷念起她來,那個曾經(jīng)和我住同一棟樓,飲用同一處地下水,享受同一縷陽光的女生。
    我該如何開頭來形容我們那時候的親密?或許不用我說什么,因為每個人在年幼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經(jīng)歷,這種奇特的感覺,兩個女孩朝夕相處,形影不離,要好得像同一個人。我還記得當(dāng)時的她很稚氣,幻想著風(fēng)花雪月,天長地久。那段歲月,我們終日相依,一晃就是12年。
    那個時候,我們一起認(rèn)真的聽劉若英的每一首歌。我們甚至一起失戀,然后逃課到大操場的看臺上面,聲嘶力竭的對著前方的草坪唱《后來》。高中了,我們一起混在初中生的隊伍中間,隨著他們溜進(jìn)電*看《我的父親母親》,從頭到尾哭得淅瀝嘩啦。高考之后我們匆匆離別。沒有留戀不舍,沒有牽腸掛肚??赡墚?dāng)初我們都以為這種詞語只可能用在戀人之間。朋友,知己,哪兒用過場?
    我一個人拖著3個大行李箱越洋來到加拿大。下了飛機(jī),聞到溫哥華那股潮濕的空氣味道,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少女時代會在離開她的幾年內(nèi)很快結(jié)束。
    從前,我和她是詩情畫意的,我們從來不過問許巍,黃舒駿,陳升。這些歌手,一直感覺很滄桑,而與年少輕狂的我們是多么格格不入??墒俏议_始聽他們的歌了,我不再一如既往地扎進(jìn)青春從不回頭。我開始以越來越高的頻率唱起那些如煙往事。白發(fā)的先生,漂亮的女生,打球的男生,夾著樹葉的情書——所有所有的光陰片斷都明白無誤的告訴我年少的時光如何從手中溜走。仿佛一場夢,夢醒之后,天亮以前,我們就老了??墒沁@些都是我們曾經(jīng)所接受不了的黯淡與憂傷。
    一年后再相見,她開始穿上一些貼身的衣服和極短的裙子,學(xué)會描眉梳妝。她告訴我她的愛情,一切安好。假期里的幾個月,她一直用美麗的容顏向所有人證明著自己的幸福。我臨走之際,卻突然傳來她分手的消息。我覺得措手不及,可是來不及說太多安慰的話,我又該啟程。
    再后來,就是在網(wǎng)上斷斷續(xù)續(xù)的聊天。經(jīng)常這邊幾段幾段的話發(fā)過去,那邊很久都沒有反應(yīng),偶爾也會回上幾句不癢不痛的話語,但是很讓人莫名其妙,覺得答非所問。我漸漸感到那個她在離我遠(yuǎn)去了,好像電影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一個場景,一個很年輕美麗的生命掉進(jìn)海里,我伸手拉她,她也把手伸給我,可是就是不能觸及,只能眼睜睜看她沉向海底,她消失那刻的眼神對我而言自然刻骨銘心。
    她在我生活中的遠(yuǎn)離,是不是也在暗示著青春歲月對我的拋棄?
    之后,我經(jīng)常一個人靜靜坐在昏暗古老的教學(xué)樓里面,感受鑲花的窗戶外陽光的變化。每次我都要想起林憶蓮翻唱過的一首叫《我坐在這里》的歌。我坐在這里,看時間流過。
    青春是如此短暫,絕不為誰停留,韶華轉(zhuǎn)眼即逝,回頭望望時,它仿佛在時間的拐角等候,只為片刻的恍惚和惆悵,然后靜靜地轉(zhuǎn)身而去。在那些逝去的歲月中,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fēng)破》,是誰在馬不停蹄的奔波中黯然神傷?
    許巍的歌聲里有些淡淡的感傷,如同在無人的暗夜里聽風(fēng)吹過山崗的一種憂傷,它刻在心里,沒有人可以撫慰,仿佛透過一塊玻璃看到誰的眼睛,仿佛黃昏時分凝視一張發(fā)黃的舊照片,仿佛是一杯殘茶,讓我想起時間的味道。
    這樣一個浮躁的年代,人人都在忙碌,但是人人都在憂傷。這個泛濫成災(zāi)的詞語可能是小資們的代名詞。我無可奈何的借來一用,因為除此之外我確實再找不到更適合的詞語可以形容自己對于挽留青春無能為力的心情。僅以許巍的一首《藍(lán)蓮花》,祭奠逝去的感情以及青春:
    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
    當(dāng)你低頭地瞬間
    才發(fā)覺腳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地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yuǎn)
    盛開著永不凋零
    藍(lán)蓮花
    永遠(yuǎn)記得,曾經(jīng)美麗的青春年少歲月,我們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