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異鄉(xiāng)的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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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周,同學從鄉(xiāng)下來東京聚會。Z的老婆帶孩子回國了,這次聚會的地點就定在了他家。大概有三年沒見到Z了,據說他現在是一家貿易公司的老板,手下有十幾個員工。不知何時開始,Z原本樸實的那張臉變得有點張揚,身上配戴的那些首飾很耀眼,刺眼。一副暴發(fā)戶的模樣,在眼前晃來晃去,有點反胃的感覺。
    也許是孤單的太久了吧,一時之間還不習慣這樣熱鬧的場面。好象也沒有太親切的感覺,只是感覺有點累。一個人躲在門口抽煙??磸N房里有一位貌似Z的“紅顏知己”的女人,在那里忙來忙去的為大家準備著食物,不很漂亮的臉上,可以看到一些與年齡不和諧的細小的皺紋。忽然很心疼她。
    酒桌上,對于朋友的問長問短,我除了報以微笑之外,找不到更合適的語言。忽然很想QQ上的表情符號,不想說話時,隨便發(fā)一個表情過去就可以,可惜,現實中沒有那種符號。于是,我只好疲憊的繼續(xù)笑著,直到面部神經失去知覺。
    醉了。很多人都醉了。開始談論關于家鄉(xiāng)的話題。有人說要回去,也有人說不回去,更多的好象是遲疑著沒有答案。忽然想到了風箏,那些飄在天空中,看似自由自在,美麗無比的風箏。有誰能看到它們背后的落寞?那種身不由己的無奈該是怎樣的一種悲哀?想到這里,忽然想要流淚。
    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放逐到異國他鄉(xiāng)的風箏。有的線已經斷了,今生再也無法回頭。有的線還在國內親人的手里牽著,隨時準備著回去。我想,我是那種被放逐得太久了,已經習慣了流浪,并且自己又長了腳的變態(tài)風箏。雖然還是風箏,卻已經由不得誰來控制了。但風箏的宿命,又將使我永遠漂泊,無法選擇安寧。很悲哀,為自己,也為我的父母。
    匆匆告別,不想做進一步的交流,因為越是清醒心就會越痛。我寧愿選擇這樣繼續(xù)糊涂著,混日子?;氐阶约旱男〖?,換上舒服的睡衣,煮一壺上好的咖啡。一邊上網玩游戲,一邊抽煙。忘記自己是風箏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