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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水的源頭不得而知，如同
它沁入我脾臟之后的去向。
那幾只山間尤物的飛行路線
篡改了美的等高線∶我深知
這種長有蝴蝶翅膀的蜻蜓
會怎樣曼妙地撩撥空氣的喉結(jié)
令峽谷喊出緊張的冷，即使
水已經(jīng)被記憶的水泵
從巖縫抽到逼仄的淚腺；
我深知在水中養(yǎng)傷的一只波光之雁
會怎樣驚起，留下一大片
粼粼的痛。
所以我
干脆一頭扎進(jìn)水中，笨拙地
游著全部的凜冽。先是
象水蠆一樣在卵石間黑暗著、
卑微著，接著有魚把氣泡
吐到你寄存在我肌膚中的
一個晨光明媚的呵欠里∶我開始
有了一個遠(yuǎn)方的鰾。這樣
你一傷心它就會收縮，使我
不得不翻起羞澀的白肚。
但
更多的時候它只會象一朵睡蓮
在我的肋骨之間隨波擺動，或者
象一盞燃在水中的孔明燈
指引我冉冉的輕。當(dāng)我輕得
足以浮出水面的時候，
我發(fā)現(xiàn)那些蜻蜓已變成了
狀如睡眠的幾片云，而我
則是它們躺在水面上發(fā)出的
冰涼的鼾聲∶幾乎聽不見。
你呢？
你掛在我睫毛上了嗎？你的“不”字
還能委身于一串鳥鳴撒到這
滿山的傍晚嗎？風(fēng)從水上
吹出了一只夕陽，它象紅狐一樣
閃到了樹林中。此時我才看見∶
上游的瀑布流得皎潔明亮，
象你從我體內(nèi)奪目而出
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