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的宴會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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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英國大學里,好萊塢式的狂歡派對多是本科生和研究生新生的專利。對于很多學生來說,“酷小孩未必去派對”,但這并不是說學術人都是派對“麻瓜”。比如我的同事強尼平時是個嚴肅的犯罪學家,但歪扣上棒球帽時,他可是肯特郡小有名氣的DJ,接歌、混音、搓盤樣樣精通。我們學院學生的年終聚會,可以“嗨”到凌晨兩三點。不過現(xiàn)實里,學術人的狂歡往往是飯桌上的頭腦風暴,而且這種長條桌上的晚宴常常會持續(xù)四五個小時。

    歐洲人對宴會很講究,英國人尤其如此。最正式的“白領結(jié)”晚宴,需要穿戴禮帽和晚禮服,這在學術界非常少見,但“黑領結(jié)”晚宴卻不少。記得我第一次參加這類晚宴是剛到倫敦讀研究生的時候。因為我所居住的Goodenough College是女王旨在促進各國青年才俊交流以避免戰(zhàn)爭的一個公益項目,所以有這樣一個傳統(tǒng),即每年居住者都有義務參加一次該學院跨學科的正裝晚宴。對于這種晚宴,精美的食物很重要,而精彩的對話則更為重要。因此學院會鼓勵大家各自帶一位有趣的客人,學院會事先根據(jù)大家提供的學術興趣安排座次,但為了促進互動,每個人和自己帶來的客人一定是遠遠地分開坐的。大家入座后也自動遵循著長桌晚宴的聊天規(guī)矩:第一道菜和某一側(cè)的賓客說話,而上第二道菜時就要換為和另一側(cè)的賓客交談。
    

    別看電視劇《唐頓莊園》里繁冗的餐桌禮儀在現(xiàn)在很少適用,但英國人依然認為一個人的“吃相”幾乎和一個人的口音一樣,是彰顯教養(yǎng)和身份的重要標志。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除非是明確的非正式場合,有良好教育的英國人不論吃什么都一定會“左叉右刀”地雙管齊下,而且叉子的叉齒在用餐過程中永遠是向下的。即便是吃豌豆這樣的食物,也不能用叉子“鏟”起來吃,而是要用餐刀把豌豆“攆”到叉背上,用叉背頂著豆子送入嘴中。在我這樣的老外看來,這絕對是個技術活!
    

    英國人如此嚴肅較真地操持刀叉有時候也會被歐洲人揶揄。有一次我去美國開會參加會議晚宴的時候,席間我的瑞典同事半開玩笑地低聲跟我說:“咱們終于可以放下餐刀,揮舞叉子敞開吃了,因為咱們已經(jīng)逃到(不講究的)美國啦!”
    

    玩笑歸玩笑,美國也并非不講究。記得小時候在加州一所普通中學就讀,老師曾特意用一節(jié)課的時間教我們晚宴禮儀。也是在那節(jié)課上,我第一次知道餐巾布的恰當使用方法:即兩邊對折成長方形,開口面向自己,需要時拎起一角用餐巾內(nèi)側(cè)擦嘴再放回,這樣油漬總會被“蓋在”兩層餐巾里面,不失美觀又起到餐巾的作用。老師說:“告訴你們這些的目的是,即便有一天成為白宮的座上賓,依然會舉止自如。”可見不論在哪種文化中,“晚宴攻略”都是從小培養(yǎng)的修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