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世間萬物皆有所持意義,文字亦不例外。寫作是記錄感情,閱讀是對情感的第二次激發(fā),讀后感則是我們情感生發(fā)的結(jié)果。下面,出國留學網(wǎng)為您帶來“九月寓言讀后感”,希望能為您提供參考,更多內(nèi)容盡在出國留學網(wǎng)。
九月寓言讀后感1
一直喜歡泥土的氣息,一直向往野地的空曠與廣博。內(nèi)心深處也一直在思考——生命緣于何處,又回歸何處?有朋友推薦我讀張煒的作品。網(wǎng)上閱讀了張煒的經(jīng)典散文《融入野地》,頓覺一股野地的本真撲鼻而來,在朦朧中似乎找到了內(nèi)心深處思考的問題答案,但卻又不盡然,好模糊!于是搜索著讀張煒的小說,渴望從具體的小說故事中清晰那份模糊。
好不容易從網(wǎng)上淘到張煒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扛鼎之作《九月寓言》,興奮地翻開書本,滿心尋找答案。然而感覺結(jié)構(gòu)是那么詭異復(fù)雜,文字是那么生澀與奇特,對我來說,讀起來好費勁。小說中的故事也讓我感到不可思議。九十年代的作品,怎么會有那么苦的日子?有這樣的小村莊嗎?總感覺有點虛無、神秘。可是那種魔幻的敘述像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我讀下去,讓我無限渴盼地走進去,迎接我的是無法排遣的壓抑和痛楚——有關(guān)野地的苦難讓人無法呼吸。
“燒胃”的地瓜是他們一年的食糧。當外來的癡女人慶余“發(fā)明”了把地瓜干做成薄煎餅時,村民們無不歡聲雀躍,這簡直是人間美食,地瓜有了新做法,也不再“燒胃”了。發(fā)霉的地瓜做成的黑煎餅成了小村的三件寶之一?!暗毓蠠噶ā!边@句話一直印刻在小村莊每個人的心里。真是苦難的歲月!再看小村的其他兩件寶:一是用瓜藤瓜須釀的紅小兵的酒,二是燒胃的地瓜哺育的活力噴濺的長腿趕纓(女孩的名字)。小村的三件寶像是小村人對食物崇拜的圖騰表現(xiàn),足以看出村民對土地和食物的崇拜和依戀。這在作品中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野地的苦難還使得村民們喜歡憶苦。聽著金祥憶苦,村民們會不約而同地掉眼淚,互相訴說。初讀此章,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此苦難的人們怎么還喜歡憶苦呢?細想之,也許正是憶苦,這充滿趣味與魅力的精神食糧,填補了小村人在漫長饑餓的冬夜里百無聊賴的心理空虛。對他們來說,憶苦能讓心靈得到解脫。
面對身體的、心靈的以及外界施與的苦難,小村人在靈與肉的掙扎中,更多的從容和坦然。雨讓九月的地瓜接近腐爛,金祥夸父追日般地背回鏊子;龍眼媽的腹部有一個令她痛苦不堪的硬物,是一瓶用來了結(jié)生命的農(nóng)藥徹底得治好了病根;被男人折磨虐待的現(xiàn)實讓小村的女人在某一時刻生不如死,但是她們從來沒有停止對愛情的追求。村民對愛情的憧憬,追求似乎比地瓜來得“燒胃”。黑夜的街頭巷尾、瓜田野地和草垛是屬于一伙年輕的男男女女們的。似乎漆漆的夜色里摻了蜜糖似的吸引著他們,留下了無盡的歡樂和戲耍聲。即使被人罵過老鱉,叫過黧狗,即使眼睛被人戳瞎,他們也翻山越嶺,尋她們到大地的盡頭。還有流浪藝人為尋找他的負心嫚兒,走遍了山山水水,瞎了一只眼,付出一生了一生,最終在鐘愛的人的懷里死去。野地作為歡愛的場所,文章中最典型的是露筋與閃婆,他們荒外野合,相依為命,以野地為家,在野地里成婚、生兒。直到露筋死后,閃婆面對村里約定俗成的另嫁村里光棍的阻力,面對其他男人的騷擾,堅定地維護她對愛情的堅貞。野地作為一種精神的恣意的流放地,表達了人性最本原的性質(zhì)。
停停讀讀,找到了一種感覺,那就是本真。生命與自然的一種本真。張煒找到了最為真實的民間傳說作為審美取向,這里生命與土地緊緊相連,都堆在了遙遠閉塞的海濱鄉(xiāng)村炙熱的九月野地里。野地是村民們最為熱愛的地方,而九月是最為向往的時節(jié)。因為九月,是一個五谷豐登的季節(jié)。這時候的田野上滿是結(jié)果。由于豐收和富足,萬千生靈都流露出壓抑不住的欣喜,個個與人為善。濃綠的植物、沒有衰敗的花、黑土地黃沙,無一不是新鮮真切。呆在它們中間,被侵犯和傷害的憂慮空前減弱,心頭泛起的只是依賴和寵幸……
因而小說對九月野地的描寫貫穿始終。閱讀作者對九月野地的描寫,你會感受到生命與野地的融合是那么的和諧、純真。小說中每個人物的刻畫都離不開野地。金祥“千里背鏊子”,一路的艱難與垂危都在描寫野地中刻畫,野地是金祥背回鏊子的物質(zhì)和精神支柱;閃婆和露筋的美好愛情在九月的野地開花結(jié)果,并播下種子。九月的野地是他們的幸福家園;少男少女們雖然吃著“燒胃”的地瓜,身上腰帶都會自動滑落,但是他們處在野地時,又是無盡的興奮,在野地里互相追尋,尋找愛情是多么甜蜜。九月的野地簡直是他們的天堂!我突然生出感受,季節(jié)給予時間信息和張煒傳遞的生命信息,在濃濃的深秋之中形成了對應(yīng)。也許這就是書名《九月寓言》的深意吧!
兩次讀完小說,更真確地感受到,《九月寓言》所寫既不神秘也不玄虛,相反恰恰是人內(nèi)心最向往的真實生活。現(xiàn)實中的人們總認為抖落一身的塵土,才能容光煥發(fā),正如人們急匆匆地離開土地離開叢林離開河流,走進城市,才覺得真正抓住了文明的尾巴。我們的腳板不再沾染熱辣辣的土地了,我們的安逸像在空中漂浮的塵埃。而那份野地般的純真、本真氣息卻遠離我們而去?!斑z忘是最可恥的背叛”,《九月寓言》最核心最可貴的是作者內(nèi)心對生命和人性根源的堅守。這種堅守使張煒無時不刻在作品中表現(xiàn)出的對大地深深的眷戀、敬畏及“禮失而求諸野”的浪漫情結(jié)。
從《古船》《柏慧》《家族》《刺猬歌》等張煒所有重要作品中,都能看到當以物欲為表征的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逼近和侵蝕純潔的土地時,張煒憤怒地抗拒和凜然的守衛(wèi)。雖然現(xiàn)實中這種唐吉珂德式的抗拒和守衛(wèi)那么軟弱無力,但他沒有放棄吶喊呼喚:失去野地,我們要站起來,堅守住內(nèi)心那一片“精神的野地”。
當張煒和《九月寓言》一如許多人和許多文字一樣漸行漸遠,如發(fā)黃的一些碎片,被人們散落在遙遠的噤默的旮旯里的時候,到底什么可以讓我們重新?lián)炱饋?,虔誠無比地翻開,讓噴著焰的文字再次灼疼我們的眼睛?那就是野地的本真,它應(yīng)該成為一種追求。野地究竟是什么?他不正是萬物生靈的生母嗎?萬物生靈不正是源自野地,又最終融入野地嗎?由此,我找到了內(nèi)心一直思考的問題的答案。我為之興奮,渴望與張煒一樣能追尋野地,只有在真正的野地里,人才能漠視平凡,發(fā)現(xiàn)舞蹈的仙鶴。只有追尋野地,才是找到了生命的根源,回歸生命的本真。
九月寓言讀后感2
在中國當代文壇,張煒因為轟動一時的“二張”和“二王”的爭論曾名噪一時,現(xiàn)在,關(guān)于“崇高”的話題業(yè)已探究得太多,但是對于什么才算真正的“崇高”仍然存有疑竇,因為在今日大多數(shù)讀者的眼里,“崇高”已經(jīng)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張煒一個土生土長的山東膠東漢子,他借助自己的創(chuàng)作表達了對于田園文明的眷戀,對這塊熱土所充滿的強烈、不容猜疑的熱愛,創(chuàng)作成為一種宣告自我存在的生命追求。在《九月寓言》這部足以稱得上張煒扛鼎之作的巨著里,張煒用飽蘸激情的筆觸勾勒了他之于鄉(xiāng)野的質(zhì)樸的童年的記憶,這畫面也許因為張煒的過于焦灼而顯得有些膠著,讓人難以在一時之間做出清晰的界分。
張煒所描寫的那些在爽朗的月光下,孩子般的青年在廣闊的原野上奔跑的章節(jié),讓我這位從農(nóng)村入城的孩子感受到了他鄉(xiāng)遇故知的親切與沖動,這份沖動系于自己竟然和鄉(xiāng)土的聯(lián)系還不曾斷絕、舊夢依稀尚存,回憶總會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幸福感,因為這喚回的記憶表示人還不曾與自己的昨天徹底的斷裂。天地洪荒的感覺就在這些飛動著靈秀的文字里悄然生發(fā)。
有時我老在想:在張煒的內(nèi)心世界里,一定潛藏著一個相當強烈的俄狄浦斯情結(jié),天為父,地為母,在《周易》里乾坤二字早就揭示此一意義,無須贅述,張煒小說中所傳達的對于這片孕育著質(zhì)樸鄉(xiāng)民的土壤的不容損傷一絲一毫的專制的愛,這種愛讓張煒義無反顧地拒斥時間(即與地相對的天)帶給大地的沖擊,這種強烈的情緒就表現(xiàn)為他對趕鸚這個小說人物的偏執(zhí)的衛(wèi)護。
——作者精心塑造的鄉(xiāng)村之夜的女兒——這片熱土的黑夜的魂靈的趕鸚在一個幽靜黯淡的秋夜被煤礦的工程師以強力制服,在糊里糊涂、幾分抗拒幾分無力的狀態(tài)下,在九月這個萬物成熟的季節(jié),趕鸚和素娥這兩個鄉(xiāng)村女兒的象征性代表在同一時刻失去了女兒的貞潔,女兒的青春,在萬物走向成熟的季節(jié)里,悄無聲息的、幾乎沒有經(jīng)過強烈的抗拒,一轉(zhuǎn)眼就消逝了。在張煒的筆下,這一幕好像還原成農(nóng)村把自己的盛產(chǎn)敬獻給萬惡的城市文明的圖像,這圖像是那樣的刻骨銘心,因為它是一種青春與美的獻祭,雖然它還沒有上升到曹雪芹《紅樓夢》那種“萬艷同悲、千紅一哭”的凄惻蒼涼之境,但是這份情感仍然讓讀者感受到了沉重,它是古老的鄉(xiāng)村文明的“挽歌”。
地之子的戀母情結(jié),女性的爽朗和青春永不凋謝的生命活力在張煒的筆下得到了酣暢淋漓的譜寫,這是一名男性作家獻給女性的真情的放歌,相形之下,《九月寓言》里面的男性卻顯得缺少靈性,似乎有些無法承受來自于另一半世界的呼喚,負載不起女兒世界的清純通靈的托付,這一點與張承志構(gòu)成了鮮明的對比,然而參與“崇高話題”的討論似乎賦予了張煒及其小說以崇高感的評定,也許,這份評定實在是不經(jīng)檢測的膚廓之言。
如果按照現(xiàn)在的一些對于張煒小說的分析,諸如:憤怒的葡萄園和日益向鄉(xiāng)野逼近的工業(yè)文明的劇烈的抗爭意識,也許對于解讀《九月寓言》那種超乎尋常的憤怒會有更圓滿的理解,——這如暴漲的怒潮一樣的情感的激流,在張煒的筆下,構(gòu)成了一個巨大的心理磁場,也許它更應(yīng)該是一個“黑洞”,一個可以吞噬無數(shù)的感情質(zhì)子的“黑洞”,它洶涌澎湃、無堅不摧、引力驚人,小說中趕鸚和素娥的同一天失身,也許具有上述兩種文明的抗爭的痕跡,但是簡單的把問題大而化之的做法實在是一種投機取巧的行為,也表現(xiàn)了思維的懶惰與墮落,是為筆者所不敢取法也。
筆者在這里想要著重指出的一點就是:張煒通過小說所表露的曲微入幽的對于成熟的恐懼,在童話的世界里,青春像沾滿春暉的清晨晶瑩潔凈的露水,在明媚的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青春成為一種對美的狀態(tài)的強烈的擁有感。然而露珠的閃光與墜落卻前后相接,似乎沒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正如人總要長大,青春的腳步總要向中年、老年走去,這腳步一刻也不得停滯,在趕鸚失身的一剎那,我們好像感覺到美麗的青春就在這瞬間一下死去了,悲愴的淚水盡管揮灑,卻已是付諸東流的浩嘆而已。
文學的力量在現(xiàn)實社會中往往得不到直接的驗證,所以魯迅早在八十年前就已經(jīng)提出:“一首詩嚇不倒孫傳芳,一發(fā)炮彈就把孫傳芳打跑了”,但是究竟該以什么樣的價值立場來權(quán)衡文學的生命意義和價值所在,文學始終只能是“人學”,離開了人,文學即使能吹得天花亂墜,也只是覆瓿的廢品而已。
張煒式的焦灼一時間曾經(jīng)被人冠之以“崇高”等字眼,就筆者而言,卻絕不愿拿這等大而無當?shù)脑~語對張煒的小說加以界定,文學作品的崇高與否要隨著時代潮流的淘洗與沖刷才會逐漸露出本來面目,一切都有待于時代的檢驗,今人只須就事論事,不必今日做明日之事,雖然我們內(nèi)心的沖動是那么的迫切。
在對《九月寓言》的一片表揚聲中,我們應(yīng)該保持批評者最起碼的職業(yè)素養(yǎng),和真誠而清醒的理性。稱揚者盡可以取自己之所需,但是嚴肅的批評應(yīng)當避免僅僅出自于個人一己好惡的偏私,它更應(yīng)當像一面洞見幽微的明鏡,或許更應(yīng)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在批評的同時,也傳達自己的火熱的力量,文學批評總不能連一點文學的家底都拋棄凈盡才算是純正的文學研究.
張煒在性愛文學表現(xiàn)上的缺失絕不僅僅是回避,和陳忠實的《白鹿原》相比,它的單薄是顯而易見的,由于這種單薄使得小說在傳達主題時顯得有些后繼無援,這一點主要是就小說主題表達的血肉豐滿程度而言,生活的原生狀態(tài)應(yīng)該是怎樣的,并不僅僅是作家的個人認識產(chǎn)生的分歧,張煒的回避也許是為了更好的傳達自己心目中的主體和焦灼的文化心態(tài),但是由此使性愛的表現(xiàn)極端泛化,有時真要懷疑張煒是不是有點無能為力,而不是膚淺的不屑為之一類的遁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九月寓言讀后感3
昨天,在江油書城還了張煒的《九月寓言》。
最初借到這本書的時候,總覺得很平淡。聽說,書讀到第七頁還沒讀進去,就可以不讀了,說明這本書沒什么意思。我真的想還了。然而,隨著繼續(xù)的閱讀,感覺這是我今年讀過的最有深意的一本書,我真慶幸沒還。
讀張煒的《九月寓言》仿佛在做一次徒步旅行。你不知道在前方還有什么驚喜、還有怎樣的感動,讓你歡笑、讓你流淚。張煒用筆真的很力道,把文章縮得、夯得就像壓縮餅干,要一句一句地讀,一不注意就可能錯過一次感動,文章的靈動隱藏在看不見的犄角旮旯里,需要細細體會。
全文描述的人物有:肥、趕鸚、金祥、金友、大腳肥肩、閃婆、流浪藝人等。
流浪藝人為尋找他的負心嫚兒,走遍了山山水水,瞎了一只眼,人也極度衰老,最終在鐘愛的人的懷里死去。他的一生是辛苦和幸福的,因為他有最終的得到。
與地主傾心相愛的猴精,為了博得地主的歡心,每天去扛石碾,地主在厭棄她后沒有念“越來越輕”的咒語,而是念了“越來越重”。癡情的猴精被壓死在石碾下,肚中還有幾個月的身孕。多傻的猴精呀,你不該教會他那句“越來越重”的咒語,人猴殊途,不該把你的所有全部交付給他,真的不值。
我最喜歡書中的一段話:
在路的盡頭處,他終于把它生生逮到,它的名字叫“饑餓”。就是這東西在催逼人的一生,誰也不饒!它讓人都急急飛跑,跑個精疲力竭,氣喘不迭。饑餓這東西千變?nèi)f化,有的盯準你的肚腹;有的盯準你的腦瓜,哪兒被盯住,哪兒就會感到鉆心的饑餓。你四處奔波累得皮老骨硬、頭發(fā)脫落,它還在后面催逼你、折騰你,把你身上的熱氣一絲一絲、一點一點地耗光。
九月寓言讀后感4
《九月寓言》是山東作家張煒于一九九三年發(fā)表的一部現(xiàn)代長篇小說。這部小說描繪了一個海濱小村幾代村民在艱苦歲月里的勞動生活和愛情,展現(xiàn)了一幅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文明在現(xiàn)代工業(yè)強大沖擊下苦苦掙扎的生存圖景。小說的語言圓潤流暢,優(yōu)美而富含詩意,藝術(shù)結(jié)構(gòu)復(fù)雜,敘事節(jié)奏跌宕有序,意蘊豐厚深沉,是張煒個人創(chuàng)作歷程中的巔峰之作。
《九月寓言》在創(chuàng)作上最成功的地方,在于它將“大地本源”的藝術(shù)哲學、用濃厚的抒情語調(diào)與詩性語言形式予以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
正如我們所知,“世界”(Welt)與“大地”(Erde)是海德格爾藝術(shù)哲學中的一對核心概念,一切藝術(shù)作品都是世界與大地的承受者與體現(xiàn)者。在海德格爾的哲學理論中,世界是顯露的意義領(lǐng)域,而大地則是憑借可靠性得以歸屬之“非意義”所在,是“顯”著的世界的“支架”與“底座”。海德格爾認為,“建立一個世界和造大地,乃是作品之作品存在的兩個基本特征?!?。而《九月寓言》所表達的“大地本源”思想,就是讓異化的存在(人)返回大地、徹底融入大地的懷抱。荷爾德林說,“匱乏時代的詩人……在神圣的夜晚踏遍整個大地”,張煒也以其詩性的語言向我們發(fā)出來一種激活靈性和返回本真的精神召喚。
技術(shù)時代的城市人早已遠離大地。大地不再是我們生命的本源所在,而僅僅被視為掠奪和分割的對象。礦區(qū)、林場、牧地、農(nóng)田……大地以種種形式日趨破敗。在技術(shù)工業(yè)物質(zhì)文明的壓迫下,大地的破敗更加昭示了人們?nèi)狈Ω?、無遮無護的生存。于是在《九月寓言》里就有了這樣一群厭倦流浪漂泊的“鯅鲅”們。他們落定在大地上,世世代代與大地相依為命,享受著大地的愛撫與呵護。大地承載了他們的苦難,將生存的苦難轉(zhuǎn)化為生命的歡樂。
“好深的田野,月汁也漬不透的田野,藏了多少意趣,多少歡樂”。
“咚咚奔跑的腳步把滴水成冰的天氣磨得滾燙,黑漆漆的夜色摻了蜜糖。跑啊跑啊,莊稼娃兒舍得下金銀財寶,舍不下這一個個長夜哩”。
月夜撫慰了白天太陽的炙烤,還原了大地的本質(zhì)存在?!霸乱埂蟮亍钡氖澜缦饬艘蕴栯[喻為代表的歷史理性,使人和大地的親近牢不可破。
小村是拒絕向“世界”(The World)敞開的,它固守著對大地的依存。然而以工業(yè)、礦區(qū)為先鋒的工業(yè)文明終于還是向它逼近了。地下礦藏的發(fā)現(xiàn)使工程隊進駐小村的地理領(lǐng)域,小村人由此無一不與工區(qū)發(fā)生了密切的聯(lián)系。趕鸚暗戀著禿頂工程師,少白頭龍眼和矮壯憨人等小伙子成了采礦工人,而“沒爹沒娘的孩子”肥則為了愛情與挺芳(工程師的兒子)遠走他鄉(xiāng)……小村的寧靜被打破了,往日的歡樂被焦慮和不安所取代。工業(yè)文明的“改革”最終使小村變成一片“瘋長著茅草葛藤”的荒蕪之地?!磅婗选薄蟮刂觽儾坏貌幻媾R再次的漂泊——或流浪異鄉(xiāng),或融入城市。似乎只有停下來,有限生命之無限世界化、敞開化的過程才能遏制在適當?shù)姆秶?。然而時代自顧往前,出走的人們卻不能忘卻牽掛。
當“沒爹沒娘的孩子”肥返回已成荒野的小村時,她終于明白,“沒有趕上刨出一地的瓜兒”將是她今生不可彌補的遺憾。這是一種系在生命最深處的依戀和心痛。人的本質(zhì)存在,在于依偎大地,而如今大地已受到無情的破壞。雖然在小說的結(jié)尾,作者于心不忍,讓我們看到精靈般的寶駒在無邊的綠蔓中奔跑——希望伴著早晨的太陽一同升起在荒廢的田野上。但我們?nèi)匀簧钌铙w味到了在這突兀而脆弱的希望背后、作者對破壞大地的憤怒譴責,以及對人將無處可歸的悲痛與憐憫。
王安憶在評論《九月寓言》時曾經(jīng)說過,“現(xiàn)代人盲目的尋找精神家園的努力很可能是無效的,而靠試圖去‘復(fù)活’某種已經(jīng)死了的東西再也活不了。張煒所做的工作是‘發(fā)現(xiàn)’和‘發(fā)揚’不死的東西,它是生命、是精神、是自然、是傳統(tǒng)、是歷史,不死的東西難以命名,只能排列很多的詞語來捕捉它,而它就是《九月寓言》里所寫的那種生生不息?!? 對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敘事模仿,更突顯該作品用意識形態(tài)化的語言創(chuàng)造一個非意識形態(tài)化的世界的藝術(shù)野心。從結(jié)構(gòu)上看,整部作品中,作者組織了傳奇(買鏊子)、民間口頭流傳歷史(憶苦思甜)及現(xiàn)實生活(如青年們的夜游)這三種敘事主體,以主觀(當事人肥)及全知(隱含的第三者)兩種視角進行交叉講述,并始終試圖在表象敘述之外找尋、揭示民間所藏有的非政治與非知識化價值。
郜元寶批評技術(shù)時代的文學作品“一再忽視了‘大地的到場’”,“僅僅被視為某種‘意義’的載體,它和大地本源的聯(lián)系被斬斷了”。如果說這是藝術(shù)品在工業(yè)文明中所遭受的普遍命運的話,那么《九月寓言》的出現(xiàn)無疑是對這種命運的一個成功突破。它使我們再次感悟到大地的意義,引導(dǎo)我們?nèi)谌氪蟮氐膽驯?,也為我們呈現(xiàn)出技術(shù)時代文學創(chuàng)作的一個嶄新空間。
承擔災(zāi)難是文學的責任,也是文學家的天職?!叭谌胍暗亍钡膹垷樧龅搅诉@一點?!毒旁略⒀浴芬惨虼丝梢员环Q為一部“有良知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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