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義》前八集觀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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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梅森的反腐在2000年左右的時候還是火過一陣的,《忠誠》《至高利益》《絕對權(quán)力》等劇無論劇情還是演員都可算是超一流水準,在某種程度上完全可以媲美甚至超越近兩年在網(wǎng)絡風評大好的《大明王朝》或者《走向共和》。而這部由陳六子陸橋山小閣老姜大牙聯(lián)繹出演的同類型劇,就前幾集看,同樣精彩?;貧w到電視劇劇情,先分析一下該劇的大背景。前兩集基本都已經(jīng)交代清楚了。
    1,新任省委書記沙瑞金空降任職漢東省;與此同時,最高檢直接下令拘捕漢東省京州市副市長丁義珍。
    2,丁義珍由京州市市委書記李達康一手提拔重用;負責拘捕丁義珍的公安廳長、反貪局長以及最高檢的處長都是省委副書記高育良的學生。
    3,李達康與高育良在由正廳晉升副部過程中存在過競爭關(guān)系;李達功在領先優(yōu)勢下,由于領導下干部被查,被高玉良逆轉(zhuǎn),先行一步提拔為副部。
    4,李達康與高玉良現(xiàn)在同屬副部級,李達功有趨向要接任省長,在晉升正部的進程中再次處于領先優(yōu)勢。此時又有李領導下的干部被查。
    由此,《人民的名義》整部電視劇的主線劇情就昭然若揭,整個故事顯然是將圍繞 李達康 和 高玉良 二人的沖突展開。
    EP1 第一次沖突——拘捕丁義珍
    第一集中,二人之間的沖突主要在于 對丁義珍 是 由紀委雙規(guī)還是由檢察院拘捕。省檢收到最高檢的命令后,便來向省委匯報。參與討論的除省委常委高、李二人外,還有參與辦案的季檢察長、反貪局長陳海,以及恰好在場的祁公安廳長。戲劇性的是,最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祁廳長先講話支持紀委雙規(guī),李 立馬表示贊同。而祁的老師與頂頭上司 高 對此不置一詞,直接征詢季檢察長的意見。高和祁的關(guān)系明顯相當密切,季很容易會想到,祁不走常規(guī)的發(fā)言可能是代表了高的意見。然而按常理講,高應該是會主張檢察院出面。季一時不清楚高真正的想法,于是只好劃水,把兩種辦法利弊各陳述了一遍,態(tài)度曖昧。
    祁現(xiàn)場反水,季又模棱兩可,高只好又追問陳海意見,陳海完全支持由檢察院拘捕。陳海雖然態(tài)度堅定,可惜人微言輕,立即被李達康懟了回去。此時的形勢,在場五人中,兩人支持紀委雙規(guī),一人支持檢察院拘捕,一人中立。高玉良若贊同檢察院,勢必要和李達康正面沖突;若是不表態(tài),顯然將決定走紀委途徑,主動權(quán)就在李達康手中。高玉良神色凝重,待李講完后,立即又征詢了季的意見。此時高的態(tài)度就明晰了,若是高也支持紀委出面,那高、李、祁意見一致,早就可以下結(jié)論,而不必再費時討論。顯然,高還是傾向于檢察院出面。
    季此時站穩(wěn)了立場,旗幟鮮明地支持檢察院拘捕。把案子交給最高檢,不僅避免了省委的被動,當然也就避免了高玉良的被動。高一邊聽一邊點頭,神色稍許放松,終于等到了理想的答案。既然在場兩位副部級意見終于發(fā)生了分歧,他便有理由不做決定,請示省委書記沙瑞金。高和沙的通話也值得一提。雖說是為了征詢丁義珍一事,剛開始通話時,高卻對此絕口不提,只是講些題外話。反而是沙主動提及了最高檢交待的這起案子。很多回答在講,高此舉是在拖延時間,甚至還推出高是丁幕后的boss,這其實都毫無道理。且不說這是和新任領導通話,就算是與父母親友打電話,也不至于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直入主題,總要寒暄幾句吧。
    高要請示沙的態(tài)度,當然不必急于一時。太著急,反而容易理解不到沙的指示。沙既然已經(jīng)提到了最高檢要漢東省協(xié)助辦案,又沒有做其他指示,其實態(tài)度也就不言自明。就好比一個女生給她男朋友講dior新出了一款好看的口紅,即使只是簡單一提,但心中明顯是含著想買的意思的。何況此時正是新任省委書記上任伊始,最高檢就對該省布置了如此大案,結(jié)合背景一來看,很難說二者沒有任何關(guān)系。再看沙瑞金談及此事時 氣定神閑、成竹在胸,此事他可能早已知曉。甚至一切都在掌控當中。于是乎,了解了沙瑞金的態(tài)度,高玉良終于下定決心,對丁義珍立即拘捕,名正而言順。第一場沖突,李達康敗了下風。
    EP2 丁義珍案后續(xù)
    會后,李達康與高玉良二人分別回去抓緊采取善后措施。李達康所考慮的,無非是盡量降低案件影響,維護京州市經(jīng)濟發(fā)展的良好局面。同樣也是維護自己的政績。一方面由市紀委調(diào)查丁案情況,知己知彼。另一方面由區(qū)長取代丁義珍,繼續(xù)維持工業(yè)園區(qū)投資建設現(xiàn)狀,拉攏客商。而高玉良所顧慮的,則是公安祁廳長剛剛在會上的反戈一擊。祁是高的學生,又是直屬的下級,在關(guān)鍵時刻,竟然率先站在李達康的立場。高不免要將祁敲打幾句。
    祁所求的,是副省長的位置。高直接明示祁對此別抱希望,并告知他此事的關(guān)鍵取決于沙瑞金。祁一番解釋,將其反戈描繪成雙簧,反而欲蓋彌彰。一個人在馬路上行走,若是走在馬路右側(cè),容易被前行的車輛撞到;若是走在左側(cè),容易被向后行的車輛撞到;倘若是走在中間,那前行逆行的車輛,都會將其撞到。祁本是高的學生與直屬部下,卻想在高李二人間保持平衡以左右逢源。不僅高會對他產(chǎn)生看法,李對其政治對手的鐵桿舊部,也不會有多少好感。其后拘捕行動失敗,祁在高心中的印象更蒙上了一層陰影。不僅忠心存疑,做事也變得不靠譜了。此時,丁案不得不暫時陷入停滯。當然,在陳海的心中,拘捕不力主要該怪罪幾位在會議上反復研究,貽誤時機的領導。但在高玉良以及檢察長的心中,該做的事情沒做好尚且可以原諒。若是該做的事情沒有做,或是不該做的事情卻做了,那就不能接受了。
    EP3 第二次沖突之陳巖石
    丁義珍的案子毫無頭緒。于是高玉良下令把省委附近基站打出去的電話都做一遍清查。命令下得輕描淡寫,細想?yún)s令人后怕,一個政法委書記如此輕易就能下令偵查通話隱私,不僅包括了所有省委工作人員,甚至也包括了他的同級與上級。權(quán)力熏天的政法委可見一斑。丁的案子暫時無法展開,劇情的發(fā)展轉(zhuǎn)向了新的沖突點。高、李二人都被陳巖石和大風廠吸引了注意力。李需要盡快拆除大風廠,以推進光明峰項目,消除丁案的影響。而陳巖石是阻礙拆遷的最大阻力。偏偏陳巖石是高玉良的老領導。李達康要拆廠,陳巖石阻撓拆廠。陳巖石無論是有意無意,他的背后,總是存在高玉良的身影。
    陳巖石的存在,對李是阻力,對高卻是再好不過的借力。因而談到陳巖石時,高對屬下將要重視老同志的意見。而李則強調(diào),無論是誰在背后都一概不顧。之前,高玉良和他的學生們通過抓捕丁義珍,使李達康吃了個暗虧。如今,高玉良的老領導又退而不休,阻礙著李達康的翻身再起。盡管陳巖石很可能是完全出于公心,但坐視此事的高玉良顯然并非看客那么簡單。正如他在和陳談起李達康時的一句題外話,這才剛剛開了頭。
    EP4 第二次沖突之大風廠
    集團手握李達康 一周之內(nèi)拆除的尚方寶劍。大風廠則有老領導 陳巖石 必須解決工人保障的“保護傘”。而陳巖石之所以退休后還如此有影響力,一方面資格老、人脈廣泛,另一方面也是取決于老部下高玉良的支持。高玉良在幕后,和李達康,在大風廠問題上再次發(fā)生沖突。沖突愈演愈烈,終于矛盾激化,發(fā)生了群體性事件。高玉良第一時間得知了事件的消息。這樣的事情,在自媒體時代令政府難以招架。顯然此事并非他的責任,要招架自然是李達康難以招架。隨后他立刻撥通祁廳長電話,先在祁面前斥責李達康,隨后立即要求公安廳行動。用詞上,他告訴祁莫要“貽誤戰(zhàn)機”。
    戰(zhàn)機一詞實在巧妙。公安廳出動,當然不會是要和群眾作戰(zhàn)。作戰(zhàn)的對象自然就是李達康。正如李達康在丁案上的觀點,希望地方紀委出面,和最高檢爭奪辦案權(quán),從而避免家丑外揚。高玉良偏偏直接派省廳的警察去處理市級的事件,其心思當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希望李達康的家丑外揚得愈烈愈好。祁廳長很明白高玉良的心思。然而不理解領導意圖是一回事,理解了領導意圖卻抵觸不執(zhí)行就是另一回事了。未能如愿出任省委書記的高玉良在祁心中的地位已經(jīng)今不如昔。
    即將接任省長的李達康,在他看來是更穩(wěn)妥更審時度勢的選擇。祁先于李達康接到高玉良的電話。然而祁趕到現(xiàn)場時,恰好是清場工作陷入僵局,李達康百籌莫展的時刻。祁在時間上把握得相當巧妙,在李達康最需要支持的時候趕到。祁一到,就下達了武力清場的命令。武力清場,毫無疑問是可以最快消除現(xiàn)場隱患的方式,但也最容易激化矛盾、釀成更嚴重后果。下這樣的命令是要擔責任的,祁一到就替李達康擔起了這個責任。等到陳巖石趕到幫助勸退了群眾后,祁又向李達康建議借機直接拆除大風廠。長痛不如短痛,這解決的正是李達康的痛處。
    最好的屬下,不僅僅是想領導是所想,還能想到領導最需要卻暫時還沒想到的。不僅僅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也得做不該做,但領導需要自己做的事情。祁廳長看穿了高玉良的心思,卻百般拖延并不執(zhí)行,反而在面對李達康時,做了最貼心的屬下。高與李的第二次沖突,付出了一場大火與數(shù)十人受傷的代價。這一場沖突,可以說二人間沒有勝利者。雖說陳海認為,這起悲劇是腐敗引起的社會矛盾必然激化。但倘若僅僅是因為腐敗,為何此事恰好發(fā)生在丁義珍出逃后發(fā)生。顯然事情并不那么簡單。若沒有李達康急切的命令,集團也不敢頻頻采取強拆措施。若沒有陳巖石與其背后高玉良的支持,大風廠也不至于一直負隅頑抗。李達康與高玉良,在大風廠的拆遷問題上對峙,遲早是要較量出個高低。社會矛盾的必然激化,當然也包括了李與高二人矛盾的必然激化,總會有一個爆發(fā)的出口。
    EP5 新的漩渦中心——陳巖石
    一場大火,幾乎牽動了漢東省大半個官場。主張拆遷的李達康、祁同偉,與堅決護廠的陳巖石,對峙在了大風廠。
    祁同偉作為公安廳長,在高玉良的催促下前來,本該是抓緊平息事件、同時搶下處理的主動權(quán)。然而他姍姍來遲,到場后一直站在李達康的立場上下命令與提建議,為拆遷的事情鞍前馬后。
    在李達康與陳巖石對峙中,祁同偉的位置始終擺得很正。陳巖石每每話聲剛落,李達康尚未回應,祁已經(jīng)率先懟了回去。
    當在場的祁同偉無法指望,孤立無援的陳巖石只好將電話打到了高玉良處。
    高玉良在大風廠的問題上始終處于置身之外的位置。大風廠的拆遷事關(guān)李達康的核心利益,卻與高玉良關(guān)系不大。他可以在背后給李達康摻沙子、使絆子,卻沒必要走上臺前和李達康正面沖突。何況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足夠了。因此他并沒有力挺陳巖石,也站在了李達康一方。
    但變化恰恰就在此時發(fā)生。陳巖石向高玉良爆出了自己和沙瑞金的關(guān)系。而沙瑞金是漢東省獨一無二的核心。當這一關(guān)系浮上水面時,漢東省的漩渦就將從大風廠轉(zhuǎn)移到了陳巖石自身身上。
    起初,大風廠是雙方?jīng)_突的焦點所在。陳巖石僅僅是因為出于公義聲援大風廠,才被卷進了這場漩渦。雙方對陳巖石的態(tài)度,完全取決于他們對大風廠的態(tài)度。
    如今,陳巖石憑借和沙瑞金的關(guān)系,將成了漢東省新的焦點。大風廠開始變得無足輕重,成了陳巖石的附庸。雙方對陳巖石的態(tài)度,開始完全決定他們對大風廠的態(tài)度。
    值得推敲的是,高玉良是否將這一層關(guān)系告知了李達康。但李達康肯定是感覺到了什么,這通電話過后,李達康卻順了陳的意思,暫緩了行動。
    此時,毫無政治敏感性的祁同偉卻還在想著拆遷的事情??床怀鲎兓乃踔猎谑聭B(tài)穩(wěn)定后徑直離開了現(xiàn)場。
    高對祁的離開很是不滿。大多數(shù)情況下,悲劇發(fā)生之后,最受關(guān)注的總是事件處理與善后工作。每場災后,總會涌出一大批救災英雄。這樣一個大大的加分點卻就這么被祁錯過。更何況,現(xiàn)場還有陳巖石。
    祁卻自以為得意,千鈞一發(fā)時他及時趕到,風平浪靜后他在天亮前獨自隱去,既替李達康出了力,又沒有搶李的風頭,想必是極大的示好了。
    事實上,他根本不在意那是不是市里的工作。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拆遷工作,他比誰都著急,也出夠了力。但此時拆遷已經(jīng)不再是沖突的中心了,出力出得再多,使錯了方向,只能南轅北轍。
    當他終于知道陳巖石和沙瑞金的這層關(guān)系時,為時已晚。陳巖石炙手可熱的時候,祁同偉再想去燒他的熱灶,已經(jīng)不是那么容易燒好的事情了,反而容易引火燒身。
    祁同偉每每審時度勢,做出的選擇,總是在他的位置上最優(yōu)的選擇。然而他的位置太低,眼界狹窄,手段也實在拙劣。事情瞬息萬變,總是令他當時的最優(yōu)選擇瞬間變成無用功。
    盡管祁和高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同吃早飯的地步,卻一邊替李達康鞍前馬后,一邊伺機想攀得沙瑞金的高枝。甚至這一切都不避諱高玉良的存在。
    他這樣的水平,能達到公安廳長的高度,可以說完全憑借他的老師高玉良的提攜。離開了高玉良,他可能早就靠邊站了。
    當天亮后,事情傳到了沙瑞金的耳朵里,立即引起了沙瑞金的高度重視。顯然,和所有人預料的都一樣,沙瑞金重視的也不是大風廠,而是陳巖石。
    沙瑞金在高玉良的描述中,具有絕對的權(quán)力,他一人就能影響整個漢東的政治局勢。
    正是沙瑞金的存在,才使陳巖石成為了新的漩渦中心。也正是他改變了所有人對大風廠的態(tài)度。李達康對大風廠的指示,立刻由“限期拆除”變成了“高度重視”。
    毫無疑問,在李眼中,拆遷大風廠 以及 推進光明峰項目都只是手段,目的是用來獲得上級部門的認可從而獲得進步的機會。但陳巖石的存在,使得手段和結(jié)果間沒有了邏輯關(guān)系。
    李達康的敏感性比祁同偉要高出太多,他立即就做出了改變。和拆遷相比,順從陳巖石 才是與上級領導同心同德的體現(xiàn),才是更能達到目的的手段。
    因此,大風廠的工人獲得重視,并不是他們聚眾抗爭的結(jié)果,也不單單靠他們的“保護傘”陳巖石自己。而是陳巖石背后,有了更大的靠山。
    當陳巖石和大風廠的身后是高玉良時,他們是李達康的對立面;而當身后站著沙瑞金時,他們就已經(jīng)強大到成為李不得不親近甚至討好的存在。
    大風廠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工人們獲得了合理的解決途徑,然而丁義珍案卻再起波瀾。反貪局長陳海剛剛查到重要證據(jù),卻不幸遭遇車禍昏迷不醒。
    這一慘劇不僅給陳巖石一家?guī)ケ?,也令高玉良和他的政法系遭到了重大打擊?BR>    當高玉良發(fā)現(xiàn)祁同偉的省廳又慢人一步,京州市局已經(jīng)搶先成立專案組時,第一時間懷疑是京州市有人下了黑手。
    顯然,倘若是他殺,兇手和丁案泄密者很有可能是一路人馬。高玉良毫無理由去幫助丁義珍出逃,也就更沒有理由去加害自己的學生。在他眼中,京州市里丁義珍的余黨或者后臺,必然有重大嫌疑。他立刻要求祁同偉,密切監(jiān)視兇案偵辦的動態(tài)。
    丁義珍案稍現(xiàn)眉目,又陷入了停滯。想要通過丁義珍案攪動漢東省政治局勢的人們,再次折戟。
    EP6 沙瑞金出招前的寧靜
    大風廠的事情,對沙瑞金而言是一件大事。若處理不好,會在人民心目中造成極惡劣的影響,危及黨和政府的形象,也危及沙瑞金自己。
    然而,民心僅僅是對沙瑞金而言僅僅是必要非充分條件,并不能決定沙瑞金是否可以當好一個省委書記。
    獲得民心,只能證明自己是一個好干部,不意味著自己能做好一個干部。
    大風廠的善后工作,自然有其他人去處理。作為中央空降的新任省委書記,他的首要任務,是穩(wěn)定好漢東省的政治局勢,建立自己的領導地位。省委書記的權(quán)力并不僅僅只來源于中組部的任命,也取決于自身的表現(xiàn)。
    沙瑞金在前六集中,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外視察。正是因為立足未穩(wěn)的他需要時間,既需要時間觀察漢東省的各方勢力的情況,知己知彼;也需要時間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一戰(zhàn)必勝。
    陳巖石在大風廠的表現(xiàn)則是一個合適的機會。既可追究相關(guān)干部對于大風廠事件的責任,又可以陳巖石為標桿,樹一面政治正確的大旗。進可攻退可守,既可立威,又可立德。
    因此,他在秘書報告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強調(diào)了陳巖石,并決定立即返回京州,召開有陳巖石參加的常委擴大會。
    沙瑞金要出招了。
    但這并不是沙瑞金第一次出招。在第一集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丁義珍案在沙瑞金新上任之際,由最高檢直接出手,無論時機還是手段,都可看出背后另有深意。很可能就是沙瑞金對漢東省的第一次試探。
    可惜的是,漢東省內(nèi)的某股勢力實在太強,丁義珍竟然順利逃脫。但跑掉了和尚跑不了廟,案子并不會善罷甘休。
    盡管案子被移交到了省檢,但當陳海獲得了重大線索時,他并沒有向省內(nèi)的任何領導匯報,反而要直接面呈國家反貪總局局長。
    甚至在他出事后,無論省級領導還是家人,都不知道他手中有了丁案的新線索。因此可以推測,丁義珍案,要么是牽扯到了某個省級領導都不敢過問的人物,要么就是陳海直接向最高檢負責,在獨立辦案。
    無論是哪種原因,在陳海重傷后,都需要下一個人來接下這個重擔。為人民,為最高檢,也是為沙瑞金,將這個案子查下去。沙瑞金需要一個工兵,幫他揭開漢東的蓋子。因此,最高檢直接空降了新的漢東省反貪局長。
    而此時,在沙瑞金出招前,整個漢東省正處于于山雨欲來前的寧靜。
    李達康頻頻露面媒體,放下了“鐵腕”手段,成了公平正義的化身。
    祁同偉拜訪陳巖石,三句話不離沙瑞金。一改往日的嫌棄,成了陳巖石最忠實的門徒。
    兩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向陳巖石示好,也是向沙瑞金示好。只可惜,眼界的寬窄,決定了手腕的高低,也就決定了后果的優(yōu)劣。
    下兩集,很可能將迎來新的更大的沖突。
    EP7
    這一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沙瑞金終于回來了。
    他要為自己的“一招致勝”的常委會做充足的布置?;貋淼谝患?,就是會見了陳巖石。
    他和陳巖石的談話兩個要點:
    一個是干部整頓。并且明確了,是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意思,而是中央的意思。這也佐證了,最高檢的行動和他的想法,完全都是一盤棋。
    另一個要點就是丁義珍案。
    這正是他兩次出招之所在。
    不僅沙瑞金回來了。另一個新的大人物,在這一集開始頻頻提及。
    陳巖石夫婦不斷向沙瑞金批評沙的前任,趙立春。然而,沙瑞金沒有接話茬,反而先替趙立春賠罪,又替他找理由開脫。
    趙立春是前任的省委書記,甚至在陳巖石的年代就開始身居高位,這樣的人物,豈能是一開始就動得了的?即使問題再大,沙瑞金也不會貿(mào)然行動。
    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合適的著眼點。
    和陳巖石談話,沙瑞金說的少,聽的多。但他兩次提問,都抓住了一個重點。高育良以及他的政法委領導下的司法系統(tǒng)。
    顯然,這個著眼點就是高玉良。
    高育良和祁同偉在省委大院的另一棟樓里,謀劃著自己的事情。
    不過陳巖石前腳被沙瑞金接走,祁同偉后腳就離開去了高育良家,表面功夫做得確實太不走心了。
    高育良自認為,經(jīng)過前兩次的沖突,丁義珍案 和 大風廠事件 都給李達康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李接任省長的希望不大了。當然,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有高在幕后推動。
    但是祁同偉并不這么認為。畢竟,在他眼中,一個可能的二把手省長,比一個毫無升遷機會的三把手副書記要強多了。他還是沒有放棄對討好李達康的希望。
    然而保持中立也是需要實力的。祁想兩邊都討好,兩邊都不得罪,卻總會有一天有人來逼他站隊選邊。最終導致兩邊都得罪。
    李達康既然還有希望接任省長,高育良就沒有理由放棄對李的追擊。
    丁義珍外逃,高育良懷疑李達康泄了密。
    陳海車禍,他仍然懷疑是李達康做了手腳。
    終于,蔡成功的存在讓他有機會使懷疑變成現(xiàn)實。也使祁同偉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面對著蔡成功的問題,高育良第二次告訴祁同偉,沙李配將不存在了。
    大風廠事件時,祁同偉為了拆遷一事給李達康鞍前馬后,出了大力。然而當護廠的陳巖石有了沙瑞金的關(guān)系后,拆遷不再重要,祁同偉的努力化為了烏有。這一點很多分析都沒看懂,錯認為祁純粹是給李添堵去的。
    雖然從結(jié)果上將確實是在添堵。然而從動機上,祁同偉一直想討好李達康,并且一段時間來一直為此而奔波。
    只可惜當高玉良逼他站隊選邊后,這一切討好與努力,又都化為了烏有。你自己都有了二心,難道還指望別人再全心全意為你考慮么?
    當你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迫使兩方保持平衡,那就沒有資格保持中立。當你非要保持中立,遲早會成為兩方火并時的炮灰。
    每次祁同偉一出場,總會使出他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然而到了刺刀見紅的大場面,小聰明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只能選擇得罪李達康。
    他的這些小聰明,不僅他妻子看出來了,陳巖石的妻子也看出來了,甚至高玉良的妻子也看出來了。這三位官場之外的人都看出來了,高育良、李達康,包括沙瑞金,能看不出來么?
    做的盡是人人都能一眼看透的事情,還能叫真聰明么?
    EP8
    祁同偉只不過是高育良的下屬,李達康就沒必要親自去爭執(zhí)。只派了下屬的市局趙東來去交涉。
    趙東來在祁同偉面前無足輕重,極盡諂媚之資。
    然而這場交涉的雙方并不是祁同偉和趙東來,而是高育良和李達康。
    當趙東來背后的李達康在抵不過祁同偉背后的高育良,徹底鬧崩了之后,他又恢復了一副武松的神態(tài)。
    這一場,高育良又勝了。在常委會開會前,高育良笑看李達康怒氣沖天。
    他主動去問候李達康,帶著一股勝利者的笑容。
    李達康想用法律解決大風廠問題,他也用法律令李達康無話可說。
    這樣的爭執(zhí),是沙瑞金樂于見到的。祁同偉沒有資格在二人的矛盾間平衡,沙瑞金卻可以。
    漢東省若是鐵板一塊,他這個空降干部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漢東的問題,也不容易揭開了。
    處處落下風的李達康,正急需他的支持。而占了上風的高育良,正是他的想動的目標。
    正如后來同是空降干部的侯亮平,在反貪局的見面會上受到部下冷遇時,也是略施小計,就令在場人員分成兩派,必然會有一派倒向自己。
    沙瑞金在常委會前,只找了兩個人談話,一個是陳巖石,另一個就是侯亮平。
    和陳巖石談話是為了干部整頓,為了開常委會,為了找到突破口。目的是了解情況,所以他多聽少說。
    和侯亮平談話則是為了丁義珍案,為了在這個突破口上,讓侯亮平打開新局面。目的是布置任務,所以他多說少聽。
    丁義珍外逃 是漢東省送給沙瑞金的見面禮。
    侯亮平的前來,則是中央給他派來的后援。簡單的談話,沙瑞金不停地提到,侯亮平來得好啊。
    他給侯亮平的指示乍一看,都是官話。但細細品味,官話背后大有文章。
    不要放過歷史問題:那就是要將漢東的舊勢力一網(wǎng)打盡了。
    上不封頂:從上集陳巖石的說法來看,舊勢力的最頂端就是趙立春。
    下不保底:則說明,跟著趙立春腐敗的人,都得拿下了。
    這一場行動的基調(diào)就都被定下來了。
    這一集季昌明的言論佐證了第一集中的分析,漢東省的兩股勢力,正是分別高育良和李達康為首。
    而哪一邊是跟著趙立春腐敗的人呢。侯亮平說出了答案。
    這也正是沙瑞金選他為轉(zhuǎn)眼點的原因。
    此種情況,季昌明唯恐躲之不及。連二十年前的事情,都要和侯亮平撇清關(guān)系。
    侯亮平要查的不僅是丁義珍,而是大半個漢東省。
    季昌明清楚,沙瑞金、最高檢和更上一級,當然也清楚。
    接下來,便是等了等了兩集的高潮所在了。常委會開始了。
    沙瑞金的講話里,刻意模糊了常委會的緣由。他提到,調(diào)研結(jié)束后,碰上了一一六事件。然而事實上,正是一一六事件,才讓他結(jié)束調(diào)研,有了開常委會的良機。
    李達康立即向沙瑞金做檢討。然而,這次會議,李達康并不是目標,一一六事件,也只是引子。沙瑞金輕描淡寫就過了過去。
    他的重點,是以此為契機做干部整頓。
    當他提及此事時,管紀檢的紀委書記與丁義珍的上級李達康都如坐針氈。表面上看,李達康又下風了。
    但沙瑞金話鋒一轉(zhuǎn),請來了陳巖石,并提到了“第二檢察院”一說。
    私下的講法無傷大雅,單要上了臺面就值得一說了,“第二檢察院”都冒了出來,那第一檢察院去哪兒了呢,管檢察院的政法委又去哪兒了呢。
    陳巖石的講話很讓人感動,當他離場的時候,李達康是唯一一個走出座位送別的。李達康對沙瑞金,顯然要更貼近了。
    隨后,沙瑞金繼續(xù)講他的干部整頓問題。高育良是沙瑞金外第一個發(fā)言的,幫著沙瑞金把那個不知名的干部也踩了一腳。
    高育良的話,包括其他常委后來的話,都無傷痛癢,而李達康表情冷漠,他顯然需要一個機會去示好沙瑞金,也需要一個機會反擊。
    顯然這也正是沙瑞金的目的,他毫不避諱地直接點名了祁同偉。
    盡管祁同偉一直想攀上李達康的高枝,但他畢竟是高育良的人,畢竟又剛剛得罪了李達康,這樣一箭三雕的機會,怎么能錯過。
    李達康說祁同偉是靠吹吹捧捧上去的。祁同偉吹吹捧捧的是誰呢,又是誰幫祁同偉上去的呢。
    這是當面打高育良的臉啊。李達康又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李達康和高育良,終于要開始正面碰撞了。
    而正如上一集所說的,兩方火并的時候,受害最深的,當然是那些沒有能力中立,卻又妄想在雙方間游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