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林廣記》腐流部原文及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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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流部
    廝打
    教官子與縣丞子廝打,教官子屢負(fù),歸而哭訴其母。母曰:“彼家終日吃肉,故恁般強健會打。你家終日吃腐,力氣衰微,如何敵得他過?”教官曰:“這般我兒不要忙,等祭過了丁,再與他報復(fù)便了。”
    鉆刺
    鼠與黃蜂為兄弟,邀一秀才做盟證,秀才不得已往,列為第三人。一友問曰:“兄何居乎鼠輩之下?”答曰:“他兩個一會鉆,一會刺,我只得讓他些罷了?!?BR>    證孔子
    兩道學(xué)先生議論不合,各自詫真道學(xué)而互詆為假,久之不決,乃請證于孔子??鬃酉码A,鞠躬致敬而言曰:“吾道甚大,何必相同。二位老先生皆真正道學(xué),丘素所欽仰,豈有偽哉?!眱扇烁鞔笙捕?。弟子曰:“夫子何諛之甚也?”孔子曰:“此輩人哄得他動身就夠,惹他怎么!”
    三上
    一儒生,每作文字謁先輩。一先輩評其文曰:“昔歐陽公作文,自言多從三上得來,子文絕似歐陽第三上得者?!比迳鷺O喜。友見曰:“某公嘲爾?!比迳唬骸氨任覛W陽,何得云嘲?”答曰:“歐陽公三上,謂枕上、馬上、廁上;第三上,指廁也?!比迳轿颉?BR>    平上去入
    某日,有友人之子結(jié)婚。曉嵐攜了禮物一樣去吃喜酒。俟來客坐定,曉嵐緩緩取出禮物,是一部《詩韻大全》。有客人某覓了,對曉嵐曰:“以書本作為賀禮,倒是少見,可否聽聽你送這樣禮物的用意?”曉嵐說道:“詩韻之書,所談不外是‘平、上、去、入’,結(jié)婚之事,也不外是‘平、上、去、入’,我送這樣禮物,祝他們早生貴子,誰說不宜?”座上賓客一聽,無不捧腹。
    與人家吃
    某甲將投也,閻王問他:“愿與人家吃,還是愿吃人家的?”彼思自己的東西,如何舍得與人吃,乃謂愿吃人家的。及投生,己父為傭,幫于人,已而己亦傭于人,終年辛苦非凡。乃悟及閻王語,原來吃人家的,就是幫傭。謂來世他若再問起我來,我一定連連曰:“與人家吃,與人家吃?!?BR>    作詩自娛
    許義方之妻劉氏,以端潔自許。義方嘗出,經(jīng)年始?xì)w,語其妻曰:“獨處無聊,得無與鄰里親戚往來乎?”劉曰:“自君之出,惟閉門自守,足未嘗履閾?!绷x方嗟嘆不已。又問:“何以自娛?”答:“惟時作小詩以適情耳?!绷x方欣然命取詩觀之,開卷第一篇題云:“月夜招鄰僧閑話。”
    盜牛
    有盜牛被枷者,親友問曰:“汝犯何罪至此?”盜牛者曰:“偶在街上走過,見地下有條草繩,以為沒用,誤拾而歸,故連此禍。”遇者曰:“誤拾草繩,有何罪犯?”盜牛者曰:“因繩上還有一物?!比藛枺骸昂挝?”對曰:“是一只小小耕牛?!?BR>    纏住
    一螃蟹與田雞結(jié)為兄弟,各要賭跳過澗,先過者居長。田雞溜便早跳過來,螃蟹方行,忽被女子撞見,用草捆住。田雞見他不來,回轉(zhuǎn)喚云:“緣何還不過來?”蟹曰:“不然幾時來了,只因被這歪刺骨纏住在此,所以耽遲來不得?!?BR>    老鰥
    蘇州老鰥,人問:“有了令郎么?”答云:“提起小兒,其實心酸。前面妻祖與妻父定親,說得來垂成了,被一個天殺的用計矗退了。致使妻父不曾娶得妻母,妻母不曾養(yǎng)得賤內(nèi),至今小兒杳然。”
    醵金
    有人遇喜事,一友封分金一星往賀。乃密書封內(nèi)云:“現(xiàn)五分,賒五分?!币讯擞岩嘤匈R分。其人仍以一星之?dāng)?shù)答之,乃以空封往,內(nèi)書云:“退五分,賒五分?!?BR>    露水桌
    一人偶見露水桌子,因以指戲?qū)憽爸\篡”字樣。被一仇家見之,奪桌就走,往府首告。及官坐堂,露水已為日色曝干,字跡減去,官問何事,其人無可說得,慌曰:“小人有桌子一堂,特把這張來看樣,不知老爺要買否?”
    僧士詰辯
    秀才詰問和尚曰:“你們經(jīng)典內(nèi)‘南無’二字,只應(yīng)念本音,為何念作‘那摩’?”僧亦回問云:“相公四書上‘於戲’二字,為何亦讀作‘嗚呼’?如今相公若讀‘於戲’,小僧就念‘南無’;相公若是‘嗚呼’,小僧自然‘那摩’?!?BR>    識氣
    一瞎子雙目不明,善能聞香識氣。有秀才拿一《西廂記》與他聞。曰:“《西廂記》?!眴枺骸昂我灾?”答曰:“有些脂粉氣?!庇帜谩度龂尽放c他聞。曰:“《三國志》。”又問:“何以知之?”答曰:“有些兵氣。”秀才以為奇異。卻將自作的文字與他聞。瞎子曰:“此是你的佳作?!眴枺骸澳阍踔?”答曰:“有些屁氣?!?BR>    后場
    賓主二人同睡,客索夜壺。主人說:“在床下,未曾倒得?!敝缓门镞^頭地場,后場斷斷再來不得了。
    借糧
    孔子在陳絕糧,命顏子往回回國借之。以其名與國號相同,冀有情熟。比往通訖,大怒曰:“汝孔子要攘夷狄,怪俺回回,平日又罵俺回之為人也擇(擇賊同音)乎!”糧斷不與。顏子怏怏而歸。子貢請往,自稱平昔極奉承。常曰:“賜也何敢望回回?!比夯卮笙?。以白糧一擔(dān),先令攜去,許以陸續(xù)運付。子貢歸,述之夫子??鬃訑€眉曰:“糧便騙了一擔(dān),只是文理不通?!?BR>    楊相公
    一人問曰:“相公尊姓?”曰:“姓楊?!逼淙嗽唬骸凹仁茄颍瑸樯鯚o角?”士怒曰:“呆狗入出的。”那人錯會其意,曰:“嗄!”
    無一物
    窮人往各寺院,竊取神物靈心。止有土地廟未取,及去挖開,見空空如也。乃駭嘆曰:“看他巾便戴一頂,原來腹中毫無一物!”
    窮秀才
    有初死見冥王者,王謂其生前受用太過,判來生去做一秀才,與以五子。鬼吏稟曰:“此人罪重,不應(yīng)如此善遣?!蓖跣υ唬骸罢┳镏兀乙幩粋€窮秀才,把他許多兒子,活活累殺他罷了?!?BR>    湊不起
    一士子赴試。艱于構(gòu)思。諸生隨牌俱出。接考者候久。甲仆問乙仆曰:“不知作文一篇,約有多少字?”乙曰:“想來不過五六百。”甲曰:“五六百字,難道胸中便沒有了,此時還不出來?”乙曰:“五六百字雖有在肚里,只是一時湊不起來耳?!?BR>    不完卷
    一生不完卷,考了四等,受杖。對友曰:“我只缺得半篇。”友云:“還好,若做完,看了定要打殺?!?BR>    求簽
    一士歲考求簽。通陳曰:“考在六等求上上,四等下下?!睆R祝曰:“相公差矣。四等止杖責(zé),如何反是下下?”士曰:“非汝所知,六等黜退,極是干凈。若是四等,看了我的文字,決被打殺?!?BR>    夢入泮
    府取童生祈夢?!翱伎赏脬?”神問曰:“汝祖父是科甲否?”曰:“不是?!庇謫枺骸凹抑懈火埛?”曰:“無得?!鄙裥υ唬骸凹仁沁@等,你做甚么夢!”
    謁孔廟
    有以銀錢匯緣入泮者,拜謁孔廟??鬃酉孪鹬J吭唬骸敖袢帐欠蜃拥茏佣Y,應(yīng)坐受?!笨鬃釉唬骸柏M敢,你是孔方兄的弟子,斷不受拜?!?BR>    狗頭師
    館師歲暮買舟回家。舟子問曰:“相公貴庚?”答曰:“屬狗的,開年已是五十歲了?!敝廴嗽唬骸拔乙矊俟罚瑸楹钨F賤不等?”又問:“哪一月生的?”答曰:“正月。”舟子大悟曰:“是了是了,怪不得!我十二月生,是個狗尾,所以搖了這一世。相公正月生,是狗頭,所以教(叫)了這一世?!?BR>    狗坐館
    一人慣說謊。對親家云:“舍間有三寶,一牛每日能行千里;一雞每更止啼一聲;又一狗善能讀書?!庇H家駭云:“有此異事,來日必要登堂求看?!逼淙藲w與妻述之?!耙粫r說了謊,怎生回護?”妻曰:“不妨,我自有處。”次日,親家來訪,內(nèi)云:“早上往北京去了?!眴枎讜r回?答曰:“七八日就來的?!庇謫枮楹文芸欤唬骸膀T了自家牛去。”問:“宅上還有報更雞?”適值亭中午雞啼,即指曰:“只此便是,不但夜里報更,日聞生客來也報的?!庇謫枺骸白x書狗請借一觀?!贝鹪唬骸安徊m親家說,只為家寒,出外坐館去了?!?BR>    講書
    一先生講書,至“康子饋藥”。徒問:“是煎藥是丸藥?”先生向主人夸獎曰:“非令郎美質(zhì)不能問,非學(xué)生博學(xué)不能答。上節(jié)‘鄉(xiāng)人儺’,儺的自然是丸藥。下節(jié)又是煎藥。不是用爐火,如何就‘廄焚’起來!”
    請先生
    一師慣謀人館,被冥王訪知,著夜叉拿來。師躲在門內(nèi)不出。鬼卒設(shè)計哄騙曰:“你快出來,有一好館請你?!睅熉動叙^,即便趨出,被夜叉擒住。先生曰:“看你這鬼頭鬼腦,原不像個請先生的?!?BR>    兄弟延師
    有兄弟兩人,共延一師,分班供給。每交班,必互嫌師瘦,怪供給之不豐。于是兄弟交師于約。師輪至日,即稱斤兩以為交班肥瘦之驗。一日,弟將交師于兄,乃令師餐而去,即上秤,師偶撒一屁。乃咎之曰:“秤上買賣,豈可輕易撒出。說不得原替我吃了下去。”
    退束脩
    一師學(xué)淺。善讀別字,主人惡之。與師約,每讀一別字,除脩一分。至歲終,退除將盡。止余銀三分,封送之。師怒曰:“是何言興,是何言興!”主人曰:“如今再扣二分,存銀一分矣?!睎|家母在旁曰:“一年辛苦,半除也罷?!毕壬白髦x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敝魅嗽唬骸扒『眠B這一分,干凈拿進去?!?BR>    赤壁賦
    庸師慣讀別字。一夜,與徒講論前后《赤壁》兩賦,竟念“賦”字為賊字。適有偷兒潛伺窗外,師乃朗誦大言曰:“這前面《赤壁賊》呀。”賊大驚,因思前面既覺,不若往房后穿逾而入。時已夜深,師講完,往后房就寢。既上床,復(fù)與徒論后面《赤壁賦》,亦如前讀。偷兒在外嘆息曰:“我前后行藏,悉被此人識破,人家請了這樣先生,看家狗都不消養(yǎng)得了!”
    於戲左讀
    有蒙訓(xùn)者,首教《大學(xué)》。至“於戲前王不忘”句,竟如字讀之。主曰:“誤矣,宜讀作‘嗚呼’?!睅煆闹V炼g,讀《論語》注:“儺雖古禮而近於戲?!蹦俗x做嗚呼。主人曰:“又誤矣,此乃於戲也?!睅煷笈?,訴其友曰:“這東家甚難理會。只‘於戲’兩字,從年頭直與我拗到年尾。”
    中酒
    一師設(shè)教,徒問“大學(xué)之道,如何講?”師佯醉曰:“汝偏揀醉時來問我?!睔w與妻言之。妻曰:“《大學(xué)》是書名,‘之道’是書中之道理?!睅燁h之。明日,謂其徒曰:“汝輩無知,昨日乘醉便來問我,今日我醒,偏不來問,何也?汝昨日所問何義?”對以“《大學(xué)》之道”。師如妻言釋之。弟子又問:“‘在明明德’如何講?”師遽捧額曰:“且住,我還中酒在此。”
    先生意氣
    主人問先生曰:“為何講書總不明白?”師曰:“兄是相知的,我胸中若有,不講出來,天誅地滅!”又問:“既講不出,也該坐定些。”答云:“只為家下不足,故不得不走?!敝魅嗽疲骸凹热绱?,為甚供給略淡泊,就要見過?”先生毅然變色曰:“若這點意氣沒了,還像個先生哩!”
    夢周公
    一師晝寢,而不容學(xué)生瞌睡,學(xué)生詰之。師謬言曰:“我乃夢周公耳。”明晝,其徒亦效之,師以戒方擊醒曰:“汝何得如此?”徒曰:“亦往見周公耳?!睅熢唬骸爸芄握Z?”答曰:“周公說,昨日并不曾會見尊師?!?BR>    問館
    乞兒制一新竹筒,眾丐沽酒稱賀。每飲畢,輒呼曰:“慶新管酒干?!币粠熣谝掟^,偶經(jīng)過聞之,誤聽以為慶新館也。急向前揖之曰:“列位既有了新館,把這舊館讓與學(xué)生罷!”
    改對
    訓(xùn)蒙先生出兩字課與學(xué)生對曰:“馬嘶。”一徒對曰:“鵬奮。”師曰:“好,不須改得。”又一徒曰:“牛屎。”師叱曰:“狗屁!”徒亦揖而欲行,師止之曰:“你對也不曾對好,如何便走?”徒曰:“我對的是‘牛屎’,先生改的是‘狗屁’?!?BR>    撻徒
    館中二徒,一聰俊,一呆笨。師出夜課,適庭中栽有梅樹。即指曰:“老梅?!币煌揭娕鑳?nèi)種柏,應(yīng)聲
    曰:“小柏?!睅熢唬骸吧??!庇置煌剑骸翱蓪眯!蓖皆唬骸鞍⒌?。”師以其對得胡說,怒撻其首。徒哭曰:“他小柏(伯)不打,倒來打阿爹?!?BR>    吃糞
    師在田間散步,見鄉(xiāng)人挑糞灌菜。師訝曰:“菜是人吃的,如何潑此穢物在上?”鄉(xiāng)人曰:“相公只會讀書,不曉我農(nóng)家的事,菜若不用糞澆,便成苦菜矣?!币蝗諙|家以苦菜膳師,師問:“今日為何菜味苦之甚?”館僮曰:“因相公嫌齷齪。故將不澆糞的菜請相公?!睅熢唬骸凹热绱?,糞味可鑒,拿些來待我吃罷?!?BR>    咬餅
    一蒙師見徒手持一餅。戲之曰:“我咬個月灣與你看?!奔纫б豢凇S衷唬骸拔以僖€定勝與你看?!蓖讲簧?,乃以手掩之。誤咬其指。乃呵曰:“沒事,沒事,今日不要你念書了,家中若問你,只說是狗奪餅吃,咬傷的。”
    是我
    一師值清明放學(xué),率徒郊外踏青。師在前行,偶撒一屁,徒曰:“先生,清明鬼叫了。”先生曰:“放狗屁!”少頃,大雨傾盆。田間一瓦,為水淹沒,僅露其背。徒又指謂先生曰:“這像是個烏龜?!睅熢唬骸笆峭?瓦我同音)?!?BR>    屎在口頭
    學(xué)生問先生曰:“‘屎’字如何寫?”師一時忘卻,不能回答。沉吟半晌曰:“咦,方才在口頭,如何再說不出?!?BR>    瘟牛
    經(jīng)學(xué)先生出一課與學(xué)生對。曰:“隔河并馬?!睂W(xué)生誤認(rèn)“并”字為“病”字,即應(yīng)聲曰:“過江瘟牛。”
    個人個妻
    一上路先生向人曰:“原來吳下朋友的老媽官,個人是一個歌喇?!?BR>    詠鐘詩
    有四人自負(fù)能詩。一日同游寺中,見殿角懸鐘一口。各人詩興勃然,遂聯(lián)句一首。其一曰:“寺里一口鐘?!贝雾嵲疲骸氨举|(zhì)原是銅?!比唬骸案厕D(zhuǎn)像只碗?!彼脑唬骸扒脕砦宋宋??!币鳟?,互相贊美不置口,以為詩才敏捷,無出其右?!暗斓卦旎畾?,已泄盡無遺。定奪我輩壽算矣?!彼娜藨n疑,相聚環(huán)泣。忽有老人自外至,詢問何事,眾告以故。老者曰:“壽數(shù)固無礙,但各要患病四十九日?!北妴柡尾?,答曰:“了膀骨痛!”
    做不出
    租戶連年欠租,每推田瘦做不出米來。士怒曰:“明年待我自種,看是如何?”租戶曰:“憑相公拚著命去種,到底是做不出的?!?BR>    蛀帽
    有盛大、盛二者,所戴氈帽,合放一處。一被蟲蛀,兄弟二人互相推競,各認(rèn)其不蛀者奪之。適一士經(jīng)過,以其讀書人明理,請彼決之。士執(zhí)蛀帽反覆細(xì)看,乃睨盛大曰:“此汝帽也!”問:“何以見得?”士曰:“豈不聞《大學(xué)》注解云:‘宣(作先)著(作蛀),盛大之貌(帽同音)?!?BR>    歪詩
    一士好作歪詩。偶到一寺前,見山門上塑趙玄壇喝虎像。士即詩興勃發(fā),遂吟曰:“玄壇菩薩怒,腳下踏個虎(去聲念音座)。旁立一判官,嘴上一臉惡?!奔暗嚼锩妫姷钣钗《?,隨又續(xù)題曰:“寶殿雄哉大(念作度),大佛歸中坐。文殊騎獅子,普賢騎白兔?!鄙鲆娫唬骸跋喙姴琶裘睿嵞_欠妥。小僧回奉一首何如?”士曰:“甚好?!鄙钤唬骸俺鲈谏介T路,撞著一瓶醋。詩又不成詩,只當(dāng)放個破(破聲屁也)。”
    問藕
    上路先生攜子出外,吃著鮮藕。乃問父曰:“爹,來個啥東西,豎搭起竟似煙囪,橫搭竟好像泥籠,捏搭手里似把彎弓,嚼搭口里醒松醒松。已介甜水濃濃,咽搭落去蜘蛛絲絆住子喉嚨,從來勿曾見過?”其父怒曰:“呆奴,呆奴!個就是南貨店里包東西大(讀土音)葉個根結(jié)么。”
    老童生
    老虎出山而回,呼肚饑。群虎曰:“今日固不遇一人乎?”對曰:“遇而不食?!眴柶涔?,曰:“始遇一和尚,因臊氣不食。次遇一秀才,因酸氣不食。最后一童生來,亦不曾食?!眴枺骸巴我圆皇?”曰:“怕咬傷了牙齒?!?BR>    認(rèn)拐杖
    縣官考童生,至晚忽聞鼓角喧鬧。問之,門子稟曰:“童生拿差了拐杖,在那里爭認(rèn)?!?BR>    譯文
    廝打
    教書先生的兒子與縣官的兒子打架,教書先生的兒子總是吃虧,回家后向母親哭訴。母親說:“人家整天吃肉,自然身強力壯,咱們家整天吃豆腐,當(dāng)然體瘦力弱,怎么能打得過他呢?”教書先生說:“這樣,我兒不要著急,等祭過了孔子,再找他報仇就是了?!?BR>    鉆刺
    鼠和黃蜂結(jié)拜為兄弟,邀請一個秀才去做證,秀才不得已去了,只被排在第三位。朋友問他:“老兄為何甘心居于鼠輩之下?”秀才回答說:“他們兩個一個會鉆,一個會刺,我只得讓著他們些了?!?BR>    證孔子
    有兩個道學(xué)先生觀點不同,都說自己是真道學(xué),別人是假道學(xué),爭論不休,于是請孔子給判斷一下??鬃幼呦屡_階,鞠躬致敬說道:“吾道甚大,何必相同。二位老先生都是真正道學(xué),我一直都很欽佩景仰,哪會有假呢?”兩人歡歡喜喜地回去了。孔子的學(xué)生對孔子說:“你奉承他們?yōu)楹文菢訁柡δ?”孔子回答說:“這種人哄得走就行了,惹他干什么!”
    三上
    有一個秀才,每次作完文章都拜請前輩指教。一位前輩評價他的文章說:“古有歐陽公作文,自己說大多是從三上得來,你的文章特別像歐陽公第三上得到的那樣?!毙悴盘貏e高興。他的朋友聽見了,對他說:“那人是在嘲笑你。”秀才問:“把我比做歐陽,怎么能說是嘲笑我呢?”朋友回答說:“歐陽先生的三上,說的是:枕上、馬上、廁上;第三上,指廁所呀?!毙悴胚@時才明白人家是在譏笑他。
    平上去入
    有一天,一個朋友的兒子結(jié)婚,紀(jì)曉嵐帶了一樣禮物去吃喜酒。等到客人都到齊了,紀(jì)曉嵐才慢慢地拿出禮物,是一部《詩韻大全》書。有個客人看見了,就對紀(jì)曉嵐說:“用書作賀禮,倒是很少見,能不能聽聽您送這件禮物的用意?”紀(jì)曉嵐說:“詩韻之書,所談不外乎是‘平、上、去、入’,結(jié)婚的事,也不外乎是‘平、上、去、入’,我送這樣的禮物,是祝他們早生貴子,誰說不適合?”在座的客人聽了以后,沒有不捧腹大笑的。
    與人家吃
    有個人要投胎人世,閻王問他:“愿意給人家吃,還是愿吃人家的?”他想:自己的東西,怎么舍得給別人吃?于是就說愿意吃人家的。等到投生以后,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傭人,自己長大了便子繼父業(yè),也成了傭人,一生非常辛苦。這時,他才明白閻王的話,原來吃人家的就是當(dāng)傭人。于是他想:來世如果閻王再問起來,我一定連連說:“給人家吃,給人家吃?!?BR>    作詩自娛
    許義方的妻子劉氏,自命行為端正。義方曾經(jīng)外出一年,第二年才回來。他對妻子說:“你自己單獨生活沒有意思,沒和鄰里親戚往來嗎?”劉氏說:“自從夫君外出,我一直閉門自守,腳都沒出過大門?!绷x方感嘆不已,又問:“那你自己怎樣娛樂呢?”劉氏回答:“只是有時作作小詩,用來排解孤獨和寂寞罷了?!绷x方非常高興,讓她把寫的詩拿來看看。他打開詩卷,第一篇寫道:“月夜招鄰僧閑話?!?BR>    盜牛
    有一個人偷了別人的牛,被披枷帶鎖示眾,一個親友看見了,就問他:“你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偷牛的人說:“我從街上走過,偶然看見地面上有一根草繩,以為是沒用的東西,就誤把它撿起來拿回家了,沒想到竟會遭到這種災(zāi)禍?!庇袀€過路人聽見了說:“誤撿了一根草繩,犯了什么罪呢?”偷牛的人說:“因為繩子上面還有一樣?xùn)|西。”過路人問他是什么東西。偷牛的人回答說:“是一頭小小的耕牛?!?BR>    纏住
    一只螃蟹和一只青蛙要結(jié)拜為兄弟,它們打賭跳水溝,誰先過去誰就是兄長。青蛙只一跳就早早地過了水溝。螃蟹剛要走,忽然被一個女人用草把它捆住了。青蛙見螃蟹遲遲不過來,便轉(zhuǎn)身叫道:“什么原因,為什么還不過來?”螃蟹回答說:“只因為被這個賤貨纏住在這里,所以給耽誤了,遲遲不能過來。要不然,早就過來了。”
    老鰥
    蘇州有個老光棍,有個人問他說:“有了兒子嗎?”老光棍回答說:“一提起小兒,實在讓人心酸。當(dāng)初,我妻子的爺爺給我丈人定親,眼看著成功了,卻被一個該死的王八蛋設(shè)計攪散了。以致我的老丈人沒娶成丈母娘,而我丈母娘也就沒生下我老婆,直到今天,我的兒子仍沒有蹤影?!?BR>    醵金
    有個人家里辦喜事,他的一位朋友給他送的賀禮只有極少的一點點,賀禮的信封里面有一張紙,上面寫著:“現(xiàn)金五分,賒五分?!边^了不久,那位朋友的家里也有喜事,他也用極少的一點點賀禮來回敬。于是,他封了一封空的賀禮,里面用信紙寫著:“退五分,賒五分?!?BR>    露水桌
    有一個人偶然看到一張桌子滿是露水,于是就用手指頭在桌面上寫了“謀篡”等字鬧著玩。沒想到被一個仇人看見了,仇人奪過桌子就走,前往官府去告發(fā)。等到官員上堂時,露水已經(jīng)被太陽曬干,字跡已經(jīng)消失。官員問他有什么事情,他無話可說,便慌慌張張稟告說:“小人有許多這樣的桌子,特拿了一張來給老爺看看樣,不知道老爺是否要買?”
    僧士詰辯
    秀才責(zé)問和尚說:“你們經(jīng)典內(nèi)‘南無’二字,只應(yīng)該念做本音,為什么念做‘那摩’?”和尚也反問說:“四書上‘於戲’二字,為何也讀做‘嗚呼’?現(xiàn)今你如果讀成‘於戲’,我就念‘南無’;你如果念成‘嗚呼’,我自然念成‘那摩’。”
    識氣
    有個瞎子,擅長聞香識別氣味。有個秀才拿《西廂記》給他聞,瞎子說:“《西廂記》。”秀才問瞎子憑什么猜到的,瞎子回答說:“因為有脂粉的氣味?!毙悴庞帜谩度龂尽方o他聞,瞎子說:“《三國志》?!毙悴庞謫枒{什么猜到的,瞎子回答說:“因為有兵器味。”秀才感到十分奇怪驚異,便將自作的文章給他聞,瞎子說:“這是你的佳作?!毙悴艈枺骸昂我灾?”瞎子回答說:“有些屁氣?!?BR>    后場
    主人和客人睡在一屋內(nèi),客人找夜壺。主人說:“在床下,沒有倒掉?!笨腿酥荒芙?jīng)過頭一場,后場肯定再來不得了。
    借糧
    孔子帶著弟子在陳國不被陳國容納,師生餓得發(fā)慌,孔子就叫顏回到回回國去借糧,考慮到顏回的回與回回國的名號一樣,會有親情之感,一定會成功。顏回到了回回國通報畢,酋長大怒說:“孔子要驅(qū)逐我們,還罵我們是賊(擇)?!辈唤o借糧。顏子垂頭喪氣回來。弟子子貢請求去借糧,見了回回國酋長,極盡奉承,并用孔子的一句話“賜也何敢望回回?!辈┑没鼗馗吲d,給白面一擔(dān),叫他先帶回去,以后還要陸續(xù)運去。子貢回來告訴孔子,孔子皺緊眉毛說:“糧雖然騙了一擔(dān),只是文理不通?!?BR>    楊相公
    一個人問另一個人:“貴姓?”那人答:“姓楊?!边@人說:“既然是羊,怎么沒有角?”那人怒罵道:“呆狗入出的?!边@人會錯了意說:“嗄!原來如此!”
    無一物
    有個窮人到各寺院竊取神物靈心,僅有土地廟未取,等到挖開土地廟,見空空如也,于是驚嘆說:“看他巾倒是戴了一頂,原來腹中毫無一物!”
    窮秀才
    有個剛剛死去的人,見到了閻王,閻王說他生前受用太過,判來生去做一秀才并生養(yǎng)五個兒子。鬼吏稟報說:“此人罪重,不該對其如此行善道。”閻王笑著說:“正因為其罪重,我要判他來生做個窮秀才,讓他許多兒子活活累死他?!?BR>    湊不起
    有個人應(yīng)考,深感構(gòu)思艱難,始終不能成篇。許多考生都出了考場,接他的人等候他已有很長時間,甲仆問乙仆說:“不知道做一篇文章,約用多少字?”乙回答說:“大概不超過五六百?!奔渍f:“五六百字,難道肚里還沒有?為何此時還不出來?”乙回答說:“肚里雖然有五六百字,只是一時湊不起來呀!”
    不完卷
    有個考生未做完試卷,判為四等受到杖罰??忌鷮ζ渑笥颜f:“我只不過缺了半篇?!迸笥鸦卮鸬溃骸斑€好,如果做完,看了定要被打死?!?BR>    求簽
    有個人參加歲考后算命求簽,祈求說:“考在六等最好,考在四等最不好?!睆R里管簽人說:“你錯了。考在四等只受到杖罰,怎么反是最不好?”那個人說:“你有所不知,考在六等趕出去極為痛快。如果考在四等,看了我寫的東西,一定會被打死。”
    夢入泮
    官府考取秀才,有個人考前祈夢說:“不知考試能否考中?”神問道:“你祖父是否科甲出身?”回答說:“不是?!庇謫枺骸凹抑懈辉?”回答說:“不富裕?!鄙裥Φ溃骸凹仁沁@樣,你做什么夢!”
    謁孔廟
    有個用錢買通入學(xué)的人,拜謁孔廟,孔子從神座上下來答謝。那個人說:“今天是您的弟子拜您,您應(yīng)該坐在神座上接受禮拜?!笨鬃诱f:“豈敢,你是孔方兄的弟子,絕對不能受拜。”
    狗頭師
    有個教書先生乘船回家。艄公問他:“您多大年紀(jì)了?”先生回答說:“屬狗的,過了年就是五十歲了?!濒构f:“我也屬狗,為什么你我貴賤不同?”艄公又問先生哪個月生的,先生回答說:“正月?!濒构宦牷腥淮笪?,說:“對了,對了,怪不得我們貴賤不同,這是因為我生在十二月是個狗尾,所以搖了這一生;你是正月生的,是個狗頭,所以教(叫)了這一生。”
    狗坐館
    有個人慣說謊話,對親家說:“家里有三寶:一牛每日能行千里,一雞每更只啼一聲,又有一狗擅長讀書?!庇H家聽了十分震驚,說:“有此奇特的事,來日一定要登門看看。”好說謊的人回家后把自己說的謊話告訴了妻子,并為一時說了謊不好圓場而犯愁。妻子說:“不怕,我自有辦法?!钡诙煊H家來訪,說謊人的妻子說:“丈夫早上到京城去了?!庇H家問幾時回來,回答說:“七八天就回來?!庇H家又問:“怎能那么快就回來?”回答說:“騎了自家的牛去的?!庇H家問:“你家里的報更雞呢?”這時,院子里正好有雞啼鳴,說謊人的妻子馬上指其說:“那個雞便是,不但夜里啼鳴報更,白天聽到客人來也要報的。”親家又問:“讀書狗請讓我看一看。”回答說:“不瞞親家說,只為家寒,那狗出外住館教書去了?!?BR>    講書
    有個先生講書講到康子贈藥時,學(xué)生問是煎藥還是丸藥,先生向主人夸獎道:“非你的兒子聰明絕頂不能問,非我學(xué)識淵博不能答。上一節(jié)講‘鄉(xiāng)人儺’,舉行驅(qū)疫逐鬼的活動,用的自然是丸藥,下節(jié)肯定用的是煎藥,否則爐火怎么會把馬棚燃燒起來呢?”
    請先生
    有個教書先生一向好圖謀到富貴人家教書,其劣行被冥王知道了,便讓夜叉去捉拿他。先生躲在門內(nèi)不出來,鬼卒設(shè)計哄騙說:“你快點出來,有個好地方請你去教書。”先生聽了,立即跑出來,被夜叉擒住。先生說:“看你這鬼頭鬼腦,本來就不像請先生的?!?BR>    兄弟延師
    有兄弟二人,請了一個教書先生,膳食輪流供給。每次輪換時,兄弟兩人都嫌教書先生體瘦,責(zé)怪對方膳食不好。于是兄弟倆約定,等到輪換之日,用秤稱一下教書先生的體重作為輪換時肥瘦的憑證。一天,弟弟欲將教書先生交給哥哥,于是令教書先生飽食后再去稱量。到了稱體重的時候,教書先生碰巧放了一屁,弟弟立即責(zé)怪說:“秤上買賣,豈可輕易放出,快替我吃了下去?!?BR>    退束脩
    有個先生愛讀別字,主人很討厭他。便和先生約定,每讀一別字去掉酬金一分。到了年終的時候,按照約定扣除念別字的罰金,酬金只剩三分銀子,主人送給先生,先生大怒說:“是何言輿(興),是何言輿(興)[應(yīng)讀與]?”主人說:“現(xiàn)在又扣二分,僅存銀一分了。”主人的妻子在旁邊說:“一年辛苦,除掉酬金一半就行了?!毕壬锨白髦x說:“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敝魅苏f:“恰好連這一分全都拿回去?!?BR>    赤壁賦
    有個平庸的教書先生好讀別字。一天晚上為學(xué)生講授《赤壁》前后兩賦,竟把“賦”字念成“賊”字。正巧有個小偷潛藏在窗外,教書先生高聲朗誦道:“這前面《赤壁賊》呀?!毙⊥凳煮@慌,心想房前已被人察覺,不如到房后穿越而入。此時夜已深,教書先生已經(jīng)講完,到后房就寢。上床后又與學(xué)生論后面《赤壁賦》,如前讀成“赤壁賊”,小偷在房外聽后嘆息道:“我前后行蹤都被此人識破,人家請了這樣的先生,看家狗都不需要養(yǎng)了!”
    於戲左讀
    有個啟蒙先生,先教《大學(xué)》篇,講到“於戲前王不忘”句,竟然按字讀音。主人說:“錯了,應(yīng)讀成‘嗚呼’。”教書先生聽從了主人的意見。到了冬天,讀《論語》注“儺雖古禮而近於戲”,教書先生把“於戲”讀做“嗚呼”。主人說:“又錯了,此處應(yīng)讀成‘於戲’。”教書先生十分惱怒,向其朋友訴說道:“這東家真難伺候,只‘於戲’兩字,從年初一直跟我拗到年末?!?BR>    中酒
    有個先生執(zhí)教,弟子問“《大學(xué)》之道”如何講,先生假裝醉酒說:“你偏找我醉酒的時候來問我?!毕壬丶液髮ζ拮又v了白天弟子所求教的問題,妻子說:“《大學(xué)》是書名,‘之道’是書中道理。”先生點頭稱是。第二天先生對弟子說:“你們無知,昨天乘我醉酒時來問我,今天我酒醒了,偏又不來問,為什么?你昨天所問的是什么問題?”弟子回答說是“《大學(xué)》之道”。先生按照妻子的話講解了什么是“《大學(xué)》之道”。弟子又問:“‘在明明德’,如何講?”先生急忙捧住腦袋說:“暫且停止,我現(xiàn)在又醉了。”
    先生意氣
    主人問教書先生道:“為什么講書總不明白?”先生說:“你是了解我的,我胸中如果有,不講出來,天誅地滅?!敝魅擞謫枺骸凹热恢v不出,也該坐穩(wěn)些?!毕壬卮鹫f:“只因為家中不足,故不得不走動?!敝魅苏f:“既然這樣,為什么飲食供給稍差點,就牢騷滿腹?”教書先生陡然變色說:“如果這點意氣沒了,還像個先生嗎?”
    夢周公
    有個教書先生,白天睡覺,而不允許學(xué)生瞌睡。學(xué)生反問先生為何白天睡覺,先生謊騙道:“我是夢周公去了?!钡诙彀滋?,其弟子也仿效先生白天睡覺,先生用戒尺擊醒學(xué)生說:“你為何這樣?”弟子說:“我也去見周公?!毕壬f:“周公說了什么?”弟子回答說:“周公說昨天不曾會見尊師?!?BR>    問館
    有個乞丐做了一個新竹筒,許多乞丐買酒相慶賀。每當(dāng)喝完一竹筒,就歡呼喊道:“慶新管酒干?!庇袀€教書先生正在覓館,偶然經(jīng)過聽到乞丐歡呼,誤聽為慶新館也,急忙上前向眾乞丐作揖道:“諸位既然有了新館,把這舊館讓給學(xué)生我吧!”
    改對
    有個教幼童的先生出兩字題讓學(xué)生對,先生說:“馬嘶?!币坏茏訉φf:“鵬奮?!毕壬f:“好,不須再改?!庇忠粋€弟子對道:“牛屎?!毕壬池?zé)說:“狗屁!”弟子揖禮想要退下,先生讓其停下說:“你對也不曾對好,為什么便要離去?”弟子說:“我對的是‘牛屎’,先生改的是‘狗屁’?!?BR>    撻徒
    有個先生教兩個學(xué)生,一個學(xué)生聰明,一個學(xué)生呆笨。晚上先生教對子,正巧庭院中栽有梅樹,于是指著說:“老梅。”一個學(xué)生見到盆中種柏,應(yīng)聲答道:“小柏?!毕壬f:“對得好?!毕壬肿屃硪粋€學(xué)生對,學(xué)生應(yīng)對道:“阿爹?!毕壬蚱浜鷮?,怒打其頭,學(xué)生哭著說:“先生不打他‘小伯’,倒來打‘阿爹’。”
    吃糞
    有個教書先生在田間散步,看見鄉(xiāng)下人挑糞灌菜。先生驚訝道:“菜是人吃的,為什么潑此穢物在上邊?”鄉(xiāng)下人說:“你只會看書,不懂得我們農(nóng)家的事。菜如果不用糞澆,便成苦菜了?!庇幸惶鞏|家拿苦菜作為飯食給先生吃,先生問:“今天為什么菜味甚苦?”仆人說:“因為你厭惡齷齪的東西,所以將不澆糞的菜拿給你吃?!毕壬f:“既然如此,糞味可鑒,拿些糞來讓我吃吧?!?BR>    咬餅
    有個教幼童的先生看見弟子手拿一餅,便對弟子開玩笑說:“我咬個月牙給你看?!苯又Я艘豢凇V笥终f:“我再咬個月牙一定好于上次給你看?!钡茏硬唤o,并用手遮掩住餅。先生又咬一口,誤傷弟子手指。于是哄弟子說:“沒事沒事,今天不讓你念書了,家里人如果問你為何手指有傷,你只說是狗搶餅吃,咬傷的?!?BR>    是我
    有個教書先生逢清明放學(xué),帶弟子到郊外踏青。先生在前邊走,偶然放了一屁,弟子說:“先生,清明鬼叫了?!毕壬f:“放狗屁。”不一會兒,大雨傾盆,田間一瓦被水淹沒僅露其背,弟子又指著對先生說:“這像是個烏龜?!毕壬f:“是瓦(音我)?!?BR>    屎在口頭
    學(xué)生問先生說:“‘屎’字如何寫?”先生一時忘卻回答不出,沉吟片刻說:“咦,方才在口頭,怎么又說不出!”
    瘟牛
    經(jīng)學(xué)先生出一字題讓學(xué)生對。先生說:“隔河并馬?!睂W(xué)生誤以“并”字為“病”字,即應(yīng)聲道:“過江瘟牛。”
    個人個妻
    一上路先生向人說:“原來吳下朋友的老媽官,個人是一歌喇?!?BR>    詠鐘詩
    有四個人自以為會作詩。有一天四人一同到寺院里游玩,見殿角懸掛著一口鐘,各個詩興勃發(fā),于是聯(lián)句一首,其中一人說“寺里一口鐘”,第二個人說“本質(zhì)原是銅”,第三個人說“覆轉(zhuǎn)像只碗”,第四個人說“敲來嗡嗡嗡”。四人吟詩完了,互相贊不絕口,皆以為詩才敏捷,沒人能超過?!爸皇翘斓卦旎畾?,已泄無遺,必定剝奪我們這些人的壽命?!庇谑撬娜藨n愁疑惑起來,圍在一起哭泣。忽然有個老人從外面進來,向他們詢問為何如此,四人以實相告。老人說:“壽命倒不會減少,但得要患病四十九天?!蹦撬娜藛柺鞘裁床。先嘶卮鹫f:“全都是膀骨痛。”
    做不出
    佃戶連年欠租,推說田不好,沒有收成。秀才說:“明年我自己種,看是不是你說的那樣。”佃戶說:“任憑相公拼命去做,還是做不出來?!?BR>    蛀帽
    有盛大、盛二兄弟倆人,他們戴的氈帽,放在一起。一頂被蟲蛀了,兄弟二人互相爭奪沒有被蟲蛀過的帽子。正好有一秀才路過,讀書人明理,就找他斷。秀才拿著蟲蛀帽子反復(fù)細(xì)看,然后斜著眼睛看盛大,說:“這帽子是你的。”問:“何以見得?”秀才說:“難道沒聽《大學(xué)》注解說:‘宣(先)著(蛀)盛大之貌(帽)?!?BR>    歪詩
    一相公好作歪詩,偶到一寺前,見山門上塑有趙玄壇喝虎像,詩興大發(fā),遂吟道:“玄壇菩薩怒,腳下踏個虎,旁立一判官,嘴上一臉惡?!弊叩嚼锩?,見殿宇巍峨,隨又繼續(xù)作詩道:“寶殿雄哉大(音度),大佛歸中坐,文殊騎獅子,普賢騎白兔?!鄙鰜硪娏苏f:“相公詩才敏妙,但韻腳欠妥,小僧回贈一首如何?”相公說:“很好?!鄙畹溃骸俺鲈谏介T路,撞著一瓶醋,詩又不成詩,只當(dāng)放個破(讀屁音)。”
    問藕
    上路先生攜子外出,吃著鮮藕。子問父:“爹,來個啥東西,豎搭起竟似煙囪,橫搭竟好像泥籠,捏搭手里似把彎弓,嚼搭口里醒松醒松。已介甜水濃濃,咽搭落去蜘蛛絲絆住子喉嚨,從來勿曾見過?”其父怒道:“呆奴,呆奴,這個就是南貨店里包東西的大(讀土音)葉個根結(jié)么。”
    老童生
    一只老虎出山回來,喊肚子餓了,群虎說:“今天一個人也沒遇到么?”回答說:“遇到了但沒有吃?!眴柶湓颍卮鹫f:“開始遇到一個和尚,因為臊氣沒吃;之后遇到一秀才,因酸氣沒吃;最后來了一個童生,也沒有吃?!比夯枮楹螞]吃,回答說:“怕咬傷了牙齒?!?BR>    認(rèn)拐杖
    縣官考童生,臨近終了時忽然聽到鼓角喧鬧??h官問怎么回事,門人稟報說:“童生拿差了拐杖,在那里爭認(rèn)?!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