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詞賞析:笑恕嗔癡,一生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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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約派的創(chuàng)始人物柳永以“白衣卿相”自詡,其詞并不像詩仙李白那般寄情山水,也不似詩圣杜甫般憂國憂民,而是多描繪城市風光與歌妓生活,但其婉約中深藏憂傷,鋪敘刻畫,情景交融。下面是出國留學(xué)網(wǎng)小編為大家提供的柳永詞賞析,歡迎閱讀。
    笑恕嗔癡,一生放縱 ——《柳永詞》
    南柯一夢過,彼時曾少年。
    (一)才子詞人,白衣卿相
    “這白衣,是永遠也瞬間,今夜的燈油已經(jīng)燒干,故事我還沒有寫完一半,過去誰幫我杜撰。一步踏盡一樹白,一橋輕雨一傘開,一夢黃梁一壺酒,一身白衣一生裁。”
    因為太喜歡河圖,喜歡他聲音下的柳永,那個一生傳奇的男子,便忍不住用了這首《白衣》當了這段的開頭。
    十分自私的把柳永理解為那白衣公子的形象。翩翩濁世佳公子。身在紅塵之中,心卻居于紅塵世外,放浪形骸只是外表的虛飾,瀟灑不羈才是靈魂的歸墟。
    是怎樣一種淡漠,春日漫步只看到一樹白梨花。梨花潔白,卻也清冷,如月光,如蒹葭;是怎樣一種纏綿,江南石橋,飄飄細雨,竹骨的油紙傘,安靜旖旎;是怎樣一種灑脫,黃粱一夢皆為笑談,不留戀,今夜這一壺酒,一飲而盡;又是怎樣的一個人,一身白衣,要耗盡一生去剪裁,不老不終,不死不休。
    白衣于柳永,正如清酒于李白,如古琴于伯、子期。白衣是柳永一生的執(zhí)著,是他終要守護的東西。衣袂飄飄,白衣悠然。
    他自是他的“白衣卿相”,是他“奉旨填詞柳三變”,我自是我,奈何他人置詞評斷?
    這樣的柳永。無奈中的放縱,放縱中的瀟灑。
    后人對他這樣評價:“天性風流,才性商妙。他是最風流卻又最坎坷的一代詞壇高手。”柳永滿腹才華,卻仕途坎坷,一方面是其父親柳宜是降臣的緣故。另一方面,確是因為他自己所做的那闕詞——《鶴沖天》。
    世人往往不會因為你的年少無知而原諒你的過錯,他們總要讓你為你的輕狂,你的所作所為埋單,更何況是高于一切,萬人之上的堂堂天子?我想柳永如此聰明,不該不懂的這一點。但我不知道,若是他日后知自己的一句“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而生生斷了一生仕途,是否悔過當初。
    但我還是要為其叫好。這一句,著實痛快。有一句歌詞“少年一世能狂,敢罵天地不仁”形容那時的柳永,該是合適的。任你是皇帝老子又如何,你不愿我做官,我便不做了,何必要了那浮名?我自有我的天下!
    雖如此,但他不是不苦,不是不怨啊!可是他的苦與怨,又有何人知?倒是那句:“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竟一語道破了其半生命數(shù)。
    (二)是非浮名,煙花虛妄
    江南依舊是當時的江南,秦淮河還是流淌著當年的河水,還有那船里的姑娘,那十里飄香的艷酒,那粉紅色的羅裙。也許多年后,那江南的石橋上,還會有人嘆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那美麗的情話。只是獨獨少了一位著白衣臨清風的柳氏男子,獨望天涯。
    喜歡柳永,更多的是喜歡他的“真”。
    看柳永的詞,便看到了柳永的人,開柳永的人,自會想的他的詞。我是怎樣的人,我便寫怎樣的詞,我沉溺便是沉溺了,我拂袖出走,那便是明日天涯了。我詞在此,白紙黑字,我人在此,率性而為。是好是壞,我都任人評斷,不置一言。
    相比于那些所謂的詩詞大家,柳永要真很多。一如白居易。我便不喜歡他這個人。若單看他的詩詞文,那倒首首都是精品。無論是《長恨歌》、《琵琶行》、或是《后宮詞》,都可稱為唐代的巔峰力作了。但要再看他這個人,用“虛偽”二字毫不過分,甚至“猥瑣”二字更為合適。人家白樂天在《觀刈麥》中口口聲聲說要“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在《賣炭翁》中對那賣炭老伯倒也憐惜的緊。誰知私下里竟是個一邊啃雞腿,一邊喝花酒的人,不但不知節(jié)儉,反而花大價錢包養(yǎng)侍女侍妾,還不知廉恥的吟什么:“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當真讓人不知如何評述。
    而柳永不被很多“正統(tǒng)”的“文人雅士”所接受,很大原因,是他的詞的“真”。以及他的直言不諱。一如《定風波》,一如《少年游》。
    你可以說柳永詩詞中的言辭放浪。但你不能否認,柳永總是用最公平最善良的角度去與這些社會底層的人們相處,寫盡她們的喜怒哀樂,愛恨絕殤。或許柳永是最了解她們的,因為柳永與這些**一樣是身不由己的人間惆悵客。
    **本是不幸的,外人誤她們行為放蕩,可誰能明白她們的痛。被迫接客,連愛的權(quán)利都沒有,她們的自尊,在外人看來,一文不值。但幸而,在這蒼茫大地上,總有一個人懂得去憐惜,他就是柳永。
    柳永與煙花女子們引為知音,或許他人開來是可笑的,可這確是他們彼此人生中最難忘的安慰,最感人的理解。如王灼所說“柳詞淺近卑俗,自成一體”原因正在于此。
    相傳柳永死時,所有青樓**都來送行,半城皆縞素,哭聲不絕于耳?;蛟S我應(yīng)該為柳永高興。有這些可憐且可愛的女人,總好過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三)縱情一生,誰人能懂
    如葉夢德所說:“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
    和柳永一樣傳奇的,是他的詞。因為他的詞中有情,不僅僅是柳永一人的情,還有那些煙花女子的痛殤,那些都市繁雜的無奈,那些羈旅游子的辛酸,我不知用“以血書者”形容柳詞是否合適,但柳詞確是寫出了大多數(shù)世人所不知的愛恨離愁。
    很長時間以來,已有太多太多的人去試著打量探尋柳永這個白衣公子的傳奇與無奈。我只是這太多尋覓者的其中之一。或許,我從未真正懂得過柳永,但敢問,誰能真正懂得柳永?他用一生去書寫一個傳奇,但他的詞,也許從來都不是寫給世人看,他的人,從來都不為留給世人品味。他不需要世人所謂的喟嘆惋惜。短短的文字,太過冷冰和單薄,幾句話語,太過輕漫與漠然,承載不了他這一生的酸甜苦辣,他的一生,只有自己能明白。世人只可以去尋覓,卻從來無法涉足,他的無奈,他的放縱,他的瀟灑。
    又是一年初夏,江南的荷花又開了。菡萏花開,波光瀲滟。
    浮生若夢,相比于幾朝幾代的覆滅,一個人或許不算什么。但那個白衣公子,他是真的存在過,即使歲月更迭,他仍仿佛站在秦淮河河畔的石橋上,白衣臨風,輕搖折扇,滿目蒼涼,然后,轉(zhuǎn)身滄桑。
    即使昔人已不再,也總會留下那么一些幻影。
    是的,你看,那橋上站著的,便是柳永,那個我喜歡的。
    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