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留學(xué) 大學(xué)的寫作課確實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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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來到圣路易斯華盛頓大學(xué)的時候,其實挺沮喪的,被丟進了“Writing for second language writer”(用第二語言寫)的課里。其實我的心里是明白的,因為相比于那些在美國念高中或者在外國語學(xué)校讀書的同學(xué),自己對于英語的把握實在是不夠嫻熟。我沒有辦法寫出很漂亮的句子,
    用很高深的詞語,甚至連很多基本的語法小錯誤都會頻繁出現(xiàn)。
    而在教育課上,我看到自己的論文只有B的時候,也是萬分沮喪,并且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一定是在語言的運用上不夠熟練。我和朋友抱怨,要是自己是native speaker(當?shù)厝?,分數(shù)一定比他們高很多。但是當我拿到了細節(jié)成績單的時候,我很訝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在organization(文章結(jié)構(gòu))的部分居然一分都沒有缺。而被扣分的原因是文章的思考不夠全面,找的資料也不夠全面,不夠嚴謹。后來很無意識地瞥到了身邊美國孩子的分數(shù),她的語言運用和文章結(jié)構(gòu)、邏輯部分的得分居然都比我要低很多!
    在沮喪之余,我也很迷惑。說實話,我在出國之前寫英語文章,通常是字斟句酌地把詞語改得足夠華麗。我也一直認為,好的寫作是語言的華麗,詞匯的豐富。
    所以,當我第一天坐進寫作課課堂上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這堂課的目標,就是寫出漂亮的句子,嫻熟的文字。當我期望著老師給我們大量的經(jīng)典文章閱讀,給我們詞匯和句型參考的時候,課堂大綱的內(nèi)容卻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這并不是一堂教你怎么寫文字的課,而是一堂真正教你怎么思考的課。
    課上,老師告訴我們,當你對于一個事物進行論證的時候,為了增加它的說服力,客觀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是最有利的方法。他告訴我們,我們應(yīng)該對所有可能反駁的觀點進行論證,我們應(yīng)該學(xué)會換位思考,去思考讀者所考慮的問題。尤其是當我們對一件事物進行爭辯的時候,我們應(yīng)當對我們爭辯的詞匯本身進行定義。
    譬如說“謀殺”,人人都覺得自己清楚地知道什么是謀殺,可是,究竟什么是“謀殺”呢?同學(xué)給出了這樣的定義:謀殺就是有預(yù)謀的,并非無意識的殺人。老師又問,那么,死刑的執(zhí)行算不算謀殺呢?為了減輕愛人的痛苦而執(zhí)行安樂死算不算謀殺呢?
    老師告訴我們,當我們沒有在寫作的一開始就對這些我們所要討論的基本詞匯做定義的時候,很有可能從一開始,我們的思維和讀者的思維就已經(jīng)脫節(jié)了。論證的時候,一定要全面,一定要囊括所有的細節(jié)。
    我們的第一篇作業(yè),就是對一位作家抗議機場用人體掃描儀的文章進行評析。老師讓我們不是評析他的句子有多么華美,語言有多么流暢,而是看他的邏輯有沒有漏洞,他的數(shù)據(jù)是否運用恰當,他的論證能不能獲得讀者的共鳴,他的思考有沒有全面性。
    在我看來,這堂課遠遠不止于寫作了,如果放在中國,這是一趟絕妙的思維課。但是美國人很習(xí)慣地在普通的學(xué)科里傳授這樣嚴謹?shù)乃季S方式。我忽然明白對于美國教授來說,語言的華麗,詞匯的豐富本就是次要的東西。只要做到基本的語法正確,詞匯恰當,那么他們關(guān)注的永遠都是內(nèi)容,你的思考。
    仔細想想自己,認認真真地開始這種帶有思考的寫作,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情,議論的題材在大學(xué)之前更是從來沒有觸及過。如今才明白中國孩子和美國孩子們最大的差距其實并不在于文字,而是在于思考。
    怪不得美國老師、孩子們聽說中國大學(xué)不需要上寫作的時候,表現(xiàn)出萬分訝異的神情。“writing is everywhere!(寫作無處不在)”他們說。的確,“Thinking is everywhere(思考無處不在)”這樣意義上的寫作課確實是必不可少的。
    最后,我想用我的寫作教授對我說的話作為結(jié)尾。“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很嫻熟的作者,因為你的邏輯和結(jié)構(gòu)都非常不錯。一種語言的運用取決于時間,取決于你在那個文化背景中待了多久,所以并不需要著急,但是邏輯和思維才是一個好的作者最不能缺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