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家燈火已熄,我躺在床上,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再人眠。 閉上雙眼,夢中的情景歷歷浮現(xiàn),與現(xiàn)實相疊··…:
夢中,你依舊是一身樸素的衣褲,系著圍裙,將我趕出廚房:“別急, 別急,菜還沒好呢!”粗糙的手掌,染著油漬,那滑膩的觸感,至今還殘留 在我的皮膚上,抽油煙機的響聲擋不住你的嗓門:“今天買了條紹編魚, 知道你喜歡,待會兒多吃點。”而我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看著你略顯跳珊 的身影在狹小的廚房里忙碌……
夢中,你依舊是坐在那個朝陽的房間里,背對著陽光,戴著老花鏡, 倚在躺椅中,花白的頭發(fā)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晶瑩的色澤,一本普通的?食譜,你每天總是翻上一遍,嘴里喃喃:“小丫頭正在發(fā)育,得給她弄點好 吃又有營養(yǎng)的?!崩鲜降氖找魴C在紅木的床頭柜上沙啞地唱著錫劇,那幅 畫圖,就定格在我的夢里……
夢中,你依舊是用慈祥的眼神注視著我,手里捧著飯盒:“乖孫女,頭 還暈嗎?我燉了骨頭湯,里面放了海帶,你喝點,掛水的左手不要動,我 端著碗,你喝。”繼而,你又會轉(zhuǎn)過頭批評我的父母:“這么大的人,連一個 小孩都不會照顧,你們怎么能讓我放心?"那關切的語調(diào)在我腦中回 響…“’
夢中,你的懷抱依舊溫暖,我淌著淚,躲在你的懷里,便咽著哭訴媽 媽的不是。你溫柔地圈著我,不斷伸手拭去我的眼淚:“好了,不要哭,天 大的事有奶奶頂著,你媽那里我會去說的,她也太過分了!”說著,蘊著暖 意的手掌撫過琴的脊背,淚眼賺隴的我,只覺得那瘦弱的肩膀,會是我永 遠的避風港……
再度睜開眼,卻倍感失落,空蕩的房間,死氣沉沉的家,已沒有你每 夜都亮著的小夜燈,只有你的一幀照片,放在我的床頭。始終微笑的你 依舊慈祥地看著我。
奶奶,今夜,你還會再人我的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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