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中考歷史延伸閱讀:書生宰相 金國棟梁

字號:


    胥鼎
    胥鼎(?——公元1226年)字和之,金朝代州繁母寺(今山西境內(nèi))人,尚書右丞胥持國之子。大定二十八年(公元1188年)中進士。為官以能干著稱。不久升至大理丞。承安二年(公元1197年),其父胥持國去世,胥鼎離任服喪。承安四年,服喪期滿的胥鼎告別家鄉(xiāng),又回到朝廷任職。金章宗問宰相道:“胥鼎是已故大臣家的孩子,他的才能怎樣?”宰相說:“此人很干練,會辦事?!苯鹫伦邳c了點頭,不禁想起了昔日的大臣胥持國。金章宗為太子時,胥持國便在他身邊。這位曾經(jīng)給自己進獻美女并傳授房中秘術的心腹重臣,最后因御史臺彈劾,不得已退休,并死于軍中。現(xiàn)在他的兒子要來謀取一個職位,金章宗不得不另眼相待。但是當時沒有別的空缺,不得不暫時讓胥鼎擔任尚書省著作郎這一閑散職務。不久,胥鼎遷右司郎中,后又轉任工部侍郎。這樣,胥鼎便開始了他的官宦生涯。
    振軍安民、定策拜相
    泰和六年(公元1206年),胥鼎針對當時專程派人送達文檄的制度,上書章宗皇帝,建議用急遞鋪轉送文檄,以節(jié)省人力物力。金章宗欣然接受,便形成定制。這一定制給當時繁多的文書、戰(zhàn)報傳送帶來了很大方便。
    泰和八年,金章宗病故于福安殿,留下遺詔,由皇叔衛(wèi)王即位。衛(wèi)王接受詔書發(fā)喪,即皇帝位,是為衛(wèi)紹王。但他繼承下來的不是國泰民安,而是內(nèi)憂外患日重一日的局面。至寧元年,金中都受到蒙古的威脅。危難之時,衛(wèi)紹王以戶部尚書胥鼎為參知政事。希望這位有才能的大臣能助他一臂之力,共渡難關。不久,金國右監(jiān)軍都元帥紇石烈執(zhí)中發(fā)動兵變,入宮殺死衛(wèi)紹王,立完顏珣為帝,即金宣宗,并改元貞佑。
    貞佑元年(公元1213年)十一月,胥鼎轉為泰定軍節(jié)度使,兼兗州管內(nèi)觀察使。還未赴任,又被改為知大興府事,兼中都路兵馬都主管。到貞佑二年(公元1214年)正月,中都形勢更加危急,城中糧食已盡,因缺乏食物而餓死的貧困百姓日益增多,民心動搖。軍事上又沒有進展,突圍無望。時任大興府知事的胥鼎認為應該立即想辦法賑濟救貧,以定人心。他想出了一條辦法:“京師官民中如有能贍養(yǎng)貧苦百姓的人,應該按照他所贍養(yǎng)的人數(shù),晉升官職以資獎賞。”于是頒行臨時應急性的出售恩例的規(guī)定。比如,允許服喪者參加考試和做官,允許官戶與監(jiān)戶的奴婢改變身份為良民等,但都得交納一定數(shù)量的糧草。這些措施。救活了很多人命。到三月份,京城運糧的路已斷,金宣宗下令搜集粟谷,派參知政事鄂屯忠孝搜求官府和百姓手中糧食,規(guī)定每戶只可存兩月的糧食,其余都要交到官府,報酬是爵位和銀兩鈔票。當時有糧的人,有的先到胥鼎處交了,谷粟,但鄂屯忠孝想要得到更多軍糧,以便在皇上面前表功.規(guī)定凡胥鼎所征收的,不許從數(shù)額中扣除。于是,百姓極為不快。造成當時糧價飛漲,無糧可買,百姓存糧僅兩個月,又要被剝奪,引起中都城內(nèi)極度不安。幸虧金宣宗聽取了大臣們的意見,制止了鄂屯忠孝的行為,胥鼎因籌糧有功,四月被拜為尚書右丞。距相位僅僅一步之遙。這時,他仍兼大興府知府事。
    貞佑二年四月,金與蒙古鑒訂和約,中都之圍才得以解除。這時,南京留守布薩端等請求金宣宗移駕南京(今河南開封),驚魂未定的金宣宗欲倉猝前往。左丞相圖克坦鎰堅決不同意,他力諫金宣宗:“皇上車駕一南移,北方各路都不可能再守住了?,F(xiàn)在已講和,聚集兵馬積蓄糧草,堅守首都,才是上策。如果去南京會四面受到敵人的攻擊。遼東是金國的根本,依山傍海,險要的地形足以憑靠,只需防御一面,可以做今后的退路,這是中策?!钡藭r的金宣宗早已成驚弓之鳥,哪里聽得進去,恨不得插上翅膀盡快飛到南京。七月,金宣宗到達南京汴梁。蒙古一聽到金主南遷,認為是南侵的好機會,于是撕毀和約,揮師南下進逼中都。以楊安兒為首的紅襖軍也趁機起事。南方的宋王朝的歲幣也沒有交納,金王朝在南京根基未穩(wěn),又陷入內(nèi)外交困之中。
    胥鼎先被留為汾陽軍節(jié)度使,兼汾州管內(nèi)觀察使。十一月,他改知平陽府事,兼河東南路兵馬都總管,權宣撫使。當時,胥鼎對時局深為憂慮,希望能拯救國家于危難之際,于是,上書金宣宗,提出了積軍儲,備黃河,選官讞獄、簡將練卒等13條建議,并針對當時物價過高的現(xiàn)象,指出:“今之物價高,其弊端在于鈔票流通不暢,有出而無入。雖然院務稅增收數(shù)倍,而所納皆十貫例大鈔,這有什么益處呢,今十貫例民間很多,以無所歸,故市場交易多用現(xiàn)錢,而鈔票每貫僅值一錢,還不及工墨之費?!彼J為應當暫時禁現(xiàn)錢,并且令計司以軍需為名,安排人力征收,則泉貨(指貞佑泉寶)流通,物價也就平抑了。金宣宗采用了他的建議。從此,錢貨不用,富人家內(nèi)困于藏鏹之限、外弊于交鈔屢變的現(xiàn)象都沒有了。
    當時的平陽府兩次遭受戰(zhàn)亂洗劫,人戶散走,各項修復事項都沒有完成。打仗所需的衣甲兵器極少。倉廩之中已不足兩月之存糧,而田里的夏季作物已被軍隊蹂躪怠盡,天又久不下雨,秋種還沒有播下,雖然有部分人開始恢復生產(chǎn),但都是老弱,不能耕種,哪里能滿足朝廷的征求呢?蒙古方面劉伯林聚兵野狐嶺,將深入平陽等地。胥鼎所要面對的是一個戰(zhàn)御有期而儲積未備的局面。他深為焦慮,請求皇上降空名宣勒1干,紫衣師德號度牒3千,以補軍備。阜上責成有司如數(shù)給予,胥鼎才正式上任本路宣撫使。
    胥鼎受任于存亡之際,奉命于危難之中。在緊要關頭,他表現(xiàn)出了超出常人的謀略才能,他上任伊始,朝廷便想調(diào)走代州戍兵5000人,另駐他處。胥鼎聞之,認為此舉無異于自毀長城。金宣宗南遷后,嶺外軍隊都已南調(diào),代州成為了邊境要地。正應當置兵防守,而現(xiàn)在卻要調(diào)走他的兵力,一旦元兵南侵,胥鼎所領的平陽失去了代州這一屏障,便首當其沖了。他馬上上書尚書省,尚書省肯定了他的意見,皇上也下令同意了。
    當時蒙古首領鐵木真還無意逐鹿中原,對于金的戰(zhàn)爭也無非是掠奪一些財物和糧草。蒙古強而金弱,金采取堅壁清野之策略,但在具體操作過程中,胥鼎所在的平陽府執(zhí)行了這一策略,而北邊的太原府卻沒有執(zhí)行。胥鼎認為,這是朝廷犯的一個錯誤:“平陽府屬于河東南路,太原府則是北路,元兵若來,一定先到北邊,所以清野也應當先北后南。況且北路莊稼早熟,其野清了,元兵來后沒東西可搶,則必當自止。不然南路雖清了,糧草卻堆積在北邊,這恐怕是引誘敵兵往南來呀。”金朝廷采納了他的建議。不久,元兵來犯,由于采用胥鼎的正確建議,元兵沒有什么收獲果然離境而去。
    在宮中寢食難安的金宣宗聽說元兵自去,無啻于是喜從天降。他馬上傳令嘉獎胥鼎:“你以文武兼具的才能,身負治兵治民的重任,坐鎮(zhèn)一方,鞏固邊防,為我分憂解難,誰能像你這樣得力。望能更加發(fā)揚忠君勤民的品德,以取得安邦靜國的功勛?!辈⒁陨朴弥\略使敵兵退出的功勞,晉官一級。
    胥鼎身負皇恩重托,時時不忘光復國土,返都中京。戰(zhàn)以兵為本,胥鼎認為練兵為要,當時胥鼎手下一批義軍,有精忠報國之士,也不乏勇猛兇悍、盜竊亡命之徒。如果沒有嚴明的紀律,他們便會成群結黨,什么事都干得出來。胥鼎便自行設置總領義軍使、副使以及彈壓之官。每5000人設訓練官1人,不光是預防作亂,而且要使他們武藝精熟,人人都能頂用。胥鼎的這支軍隊,在以后的金元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貞佑四年(公元1216年)正月,蒙古又發(fā)兵進攻霍、吉、隰三州,接著以6萬騎兵包圍平陽。大兵臨戰(zhàn),胥鼎沉著應戰(zhàn),分兵把守。又設立官賞,預張文榜以鼓舞士氣,接著四處招兵買馬,招還協(xié)從人員7千余名,后又增加6千余名,讓他們重新武裝上陣。對被俘未歸者多方招誘,已歸者讓他們居所從便。并優(yōu)加撫恤。平陽城內(nèi)軍民上下同仇敵愾,元兵猛烈攻打了十余日,都被胥鼎派兵擊退。
    元兵雖退,河東內(nèi)部形勢又變得嚴峻起來。河東地區(qū)多山少地,平時即使地利不遺,夏秋兩季都豐收,還常常需要從陜西、河南販運糧食才能自足。而今河東屢遭兵事,勞動力減少,耕牛缺乏,土地得不到耕種。恰在此時,“屋漏又偏遭連夜雨”,發(fā)生了蝗災和大旱災,使得收成無幾,糧餉匱乏。貧窮無依靠者已經(jīng)沒有東西吃了,富戶收藏的糧食也被拿出來分發(fā)下去。解州地區(qū)屯兵數(shù)目很多,糧食儲備僅能維持一個月。糧食告急,最迫切的問題是從外地調(diào)運糧食接濟。往時尚能從陜西、漢中等地販賣糧食過來,而今偏偏各渡口都設有卡子,不讓粟麥過河。這可急壞了胥鼎,他馬上奏請皇上允許民眾自由販運糧食,以緩解解州之急。但這只是權宜之計,他又在河東繼續(xù)推行鬻爵恩制,并進一步加以完善。凡補買正班的,依照規(guī)定只蔭一名,假如有愿意多輸?shù)目稍黾右幻?,僧道已?jīng)具有師號的,也可以補買本司官。職官愿納粟或不愿給俸及券糧者,宜量數(shù)給以升官。準許各路宣撫使發(fā)賣,以多獲得糧食貯備。而潞州帥府遣官在遼、沁諸郡搜括余粟,還懸以重賞誘人告奸,州縣害怕帥府,對百姓動不動鞭笞械擊,所到之處,民眾騷然。胥鼎則認為解決缺糧的問題不應該去搜括百姓,而應該淘汰冗兵,節(jié)省一此不必要的費用,并招集流亡的百姓,勸督農(nóng)事,假如不這么做,滿目瘡痍的民眾受苦受罪就會更加嚴重,即使敵兵不來而自身先陷于內(nèi)亂。現(xiàn)在元兵已去而農(nóng)事方興,將適量留一部分士兵進行備戰(zhàn),其余的都遣送他們回去,一旦有警報,再進行征集,這樣既休整了民力,又節(jié)省了官府財力,萬一敵兵來了,也足可以抵御。舉一事而兩處獲利,何樂而不為呢?于是,胥鼎推行戰(zhàn)時出征、戰(zhàn)罷耕種的政策,及時恢復生產(chǎn),以補給其需。在休戰(zhàn)之時,他也沒有放松對敵人的警惕。他派人偵知元兵駐扎在同州、耀州兩地,意欲切斷金軍東西往來之路,于是委派河中經(jīng)略陀滿胡士門領軍赴援。
    不久,元兵欲攻取潼關??磥?,他們不僅只想進攻河東、陜西,還將進取河南。樞密院已移文陜州行院及陜西鄰境,讓他們做好準備。但形勢變化太快,這些地方可能還沒來得及執(zhí)行。胥鼎又召河南行院統(tǒng)軍司,討論抵御敵人的對策。元兵已經(jīng)越過潼關,宣宗命令胥鼎增派兵力渡過黃河以牽制元兵。胥鼎臨行時上章宣宗:“我一直念叨自己因國恩才擢列樞密院,只要有戰(zhàn)事,我都應該擔當?,F(xiàn)在元兵人河南,將要到達京畿,我豈能只安據(jù)一方,坐觀朝廷危急,而不去自告奮勇以少寬陛下之憂?”過去中都被圍,而四方無援?,F(xiàn)在京師有緊急情況,胥鼎先調(diào)遣潞州元帥左監(jiān)軍必喇嚕岱帶1萬兵馬,孟州經(jīng)略使圖克坦伯嘉帶5千人的軍隊,從小路渡過黃河直達關陜,而他自己也親率5千精銳兵馬自平陽支援南京,金宣宗命令樞密府督軍及時接應。
    平陽距京師有1500余里,要是等到朝廷下命令之后才去救援,那么需三旬才能到達,肯定會貽誤戰(zhàn)機。于是胥鼎便身先士卒,帶人馬星夜兼程趕赴京師,又委任知平陽府事王質(zhì)權元帥為左監(jiān)軍、同知府事完顏僧家奴為右監(jiān)軍,鎮(zhèn)守河東。胥鼎還沒到達汴梁,元兵已過陜州,自潼關以西列營扎寨。綿延數(shù)十里。胥鼎考慮到元兵已逼近京師,于是將河東南路的懷、孟諸兵合在一起共計1萬5千人,由河中入援,又遣河中府判官仆散掃吾出領軍趨陜西.合力抵抗元兵的攻勢。胥鼎顧慮到元兵扼守黃河,于是通知繹、解、隰、吉、孟五個經(jīng)略司,約定日期會合軍隊,成夾攻之勢,等到元兵從三門集津向北渡黃河企圖到達平陽時,胥鼎調(diào)遣軍隊迎戰(zhàn),元兵敗退,金國收復了潼關。后元兵幾次攻平陽,都被胥鼎派兵擊退,于是元兵不得已退出。
    興定元年(公元1217年)正月,內(nèi)外交困的金宣宗決定西征,企圖在西邊打開突破口,恢復失地,以補充兵源和物資,于是,他命令胥鼎挑選士兵3.5萬人,交給陀滿胡士門統(tǒng)率向西征伐。胥鼎認為出兵不合適,他分析當時的形勢:自從北方兵亂之后,百姓糧食接濟不上,兵力也不足,如果再次出兵,不僅運送軍糧的勞役不堪重負,而且百姓也將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如果宋朝乘機而動,將無法將其制服,這是關系著國家社稷安危的大事。胥鼎認為目前金國只可以屯兵防備抵御南宋,不可西征。金宣宗權衡利弊,最終同意了他的意見,取消西征。這個月,胥鼎進拜平章政事(即宰相),封莘國公。
    老謀深算、坐鎮(zhèn)一方
    不久,金大臣珠赫嚼果勒齊又極力鼓動金宣宗進犯宋朝,本來只想保守國土,茍且偷生的金宣宗被他迷惑了,開始著手制定南侵的計劃。興定元年八月,胥鼎奉詔令發(fā)兵,以秦、鞏、鳳翔三路官軍向南征伐。胥鼎上書諍諫說:“自從大安年之后,天下騷亂動蕩一連數(shù)年,百姓徭役繁重,越來越疲憊,還要日日動用軍隊,遠近民心動搖,沒有捕獲一個敵人,而我方眾多的百姓飽受戰(zhàn)爭之苦。這是不可出兵的第一條理由。北面的蒙古,西邊的大夏兩國軍隊如果乘虛同時來到,雖然有潼關、黃河之險,恐怕也不足為憑,三面受敵,只怕是要后悔。這是不可出兵的第二條理由?;实圻w到汴京,越發(fā)臨近宋朝邊境,他們肯定日益擔憂,認真地防備,聽說王師從唐、鄧二州出兵,一定會在當?shù)貓员谇逡?,使我軍得不到任何東西,白自地耗費資財,這是不該出兵的第三條理由。宋朝與我國世代為仇,這些年以來不是沒有雪恥的愿望,只是威懼我方的威力,不敢輕舉妄動?,F(xiàn)在我國都是烏合之眾,急切地讓他們作戰(zhàn),怎能保證肯定取勝呢?這是不該出兵的第四條理由。邊境的民戶,賦役繁重,已經(jīng)貧困疲憊不堪,加上流離失所移住在河南的鄉(xiāng)民,溫飽都不能保證,由于貧窮所迫,產(chǎn)生了不少盜賊,如果宋朝暗地里招募,用他們作向?qū)?,那么國?nèi)有反叛者,國外有強勁的敵人,內(nèi)憂而外患,這是不可出兵的第五條理由。今年春天將要發(fā)動戰(zhàn)事,如果出兵不回來,一定會違背農(nóng)時耕種,耽誤了秋天邊防用糧,這是關系國家社稷的大事,豈可以因為疆場利益而停止,這是不可出兵的第六條理由?!瘪愣Σ粌H舉出六點理由反對出兵,他還提出了中興國家的戰(zhàn)略,認為應當遴選文才武將,分布在近邊州郡,敵人來了就追擊他,敵人走了就全力耕種,以廣備儲糧。到了士氣旺盛,民心穩(wěn)定,國用豐饒的時候,自可以成中興之業(yè)。但是,胥鼎的建議沒有得到金宣帝的采納。
    金軍南侵,起先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但也遭到早有防備的宋軍的頑強抵抗。金國元帥承裔等取得了宋朝的大散關,但大散關至驀關諸隘,其地甚遠,中間堡壘相望,如果想要分兵把守,非需萬人不可。恒州、虢縣所屬數(shù)關,宋兵皆固守如舊,如果有什么意外就得分散大散關的兵力,而余下守大散關的兵力又不能支,鳳翔、恒、隴等地也沒有應援,金軍雖取得了勝利,但陷入了進退維谷之中。胥鼎對此也一籌莫展,最后不得不出此下策:焚毀大散關,只屯兵邊隘虛張聲勢。
    興定二年(公元1218年)四月,為金朝效力達三十年的胥鼎感到年老力衰,于是上書請求致仕。金宣宗面對這位肱股大臣的請求,也左右為難。他年事確實已高,但朝廷此時正值多事之秋,哪能失去這樣一位有謀略的大臣。便派近侍勸勉胥鼎再為朝廷盡點余力。胥鼎終于留下來了。他是多么希望金國強盛,但歲月不饒人。他寄希望于金宣宗,向金宣宗提出建議,認為金宣宗細微末節(jié)的事抓得太多,天下之大,皇帝哪能有那么多精力去顧及呢?他希望金宣宗將這些細微末節(jié)的事交給各衙門去辦,皇帝只操其大綱,委任大臣,坐收成算,恢復國土就會為期不遠。金宣宗聽了。心想自己一心想著宗廟社稷,操勞庶政,日夜不休,而胥鼎卻責怪自己事必躬親,心里甚是不高興。
    這年十月,陀滿胡士門遷元帥左監(jiān)軍、行元帥府事,兼知晉安府、河東南路兵馬都總管。他雄心勃勃,一上任便修城池,繕甲兵,積貯糧草,以備戰(zhàn)守,但引起了農(nóng)民的強烈不滿。胥鼎聽說之后,便寫了封信給陀滿胡士門,勸勉他勤政愛民。他在信中寫道:“元帥始鎮(zhèn)河中,惠愛在民,聽說你移鎮(zhèn)晉安,遠近百姓都非常高興。去年元兵入侵,平陽沒有守住,保全河東的只有你一個人。你坐籌帷幄而決勝千里之外,一向以威德著稱,在軍事上不動聲色而戰(zhàn)無不勝。但近來聽說,你在晉安治政過于剛烈,科征也太重。我為你感到擔憂啊!古人說,駕御下僚不寬以待人,則人多禍患,用人有疑則士人不盡心出力。況且現(xiàn)在大兵臨境,相鄰地區(qū)都已空虛,小人容易躁動,這實在不能不考慮。希望你能夠謙虛對待下屬,以忠孝與人結交,嚴明賞罰,平抑賦稅,在上為皇上分憂解難,在下當以為河東長城之托?!瘪愣Φ囊环胃已?,讓陀滿胡士門如沐春風,他悉心聽取建議,勤政愛民,使河東南路一片安寧。
    興定三年(公元1219年)正月,胥鼎上言:“沿邊州府官員既有減定資歷年月之規(guī)定,至于掌握軍隊以及守御邊隘的,征戰(zhàn)行軍暴露在外,備歷艱險,應該一起予以減免,以示激烈鼓勵?!睂τ谲娭械馁p罰,朝廷規(guī)定在軍前立功或犯罪的人,行省、樞密院、帥府都不得自行誅賞。賞罰都由朝廷出,使思有所歸,這當然是合理的。但也存在一些弊端,有些軍士犯罪,主將不能夠及時實施懲罰,沒有能起到警示作用,使得下屬無所畏懼,軍令也得不到執(zhí)行。胥鼎奏請皇上,皇上下詔決定四品官以下的都可以裁決。
    當時元帥內(nèi)族承裔、移刺粘何伐南宋,所攻下的城邑多所焚掠。于是胥鼎上言:“承裔等奉詔令宣揚威,正所謂‘吊民伐罪’現(xiàn)在大軍已攻克武休,將至興元。興元是漢中、西蜀的咽喉之地,希望帥臣們將所得城邑暫且不要焚掠,務必撫慰。真的要能使一郡能服服帖帖,秋毫不犯,則其他的地方,將不攻自下。假如他們拒絕王師,那才可以便宜行事?!?BR>    河中、晉安依山傍黃河,是關中陜西的屏障和兵家必爭之地,經(jīng)歷戰(zhàn)爭之后,已經(jīng)殘破不堪,但大部分土地仍在金朝手中。如果這兩地被元軍占據(jù),憑著鹽池的富饒,聚集軍隊積蓄糧草.那么河津以南,太行以北,都不足以憑靠。朝廷認識到了這個重要性,便下詔命令太原、潞州。如所轄縣缺少正式官員的,可讓當?shù)匕傩胀七x他們愛戴的人作為長官,行省考察后委任其職務。并令運輸解州池鹽到陜西,以資助西北物質(zhì)調(diào)配。胥鼎又身肩這一重任。
    八月,胥鼎領兵赴河中,到晉安府所屬地看到一件怪事。晉安府命令百里之內(nèi)只留桑棗果木,其余的樹木都砍掉。原來是左都監(jiān)完顏閭山等奉皇上旨意進行清野,此時正是秋收季節(jié),田里莊稼正等著收割,老百姓為了砍樹而不得不耽誤秋收。這既不能御敵又為害百姓,要是一朝發(fā)生什么緊急情況,所砍的木頭又不能都搬走,那豈不是幫了敵人。其它的樹木都砍了,而桑棗果木留著,這么做不是徒勞嗎?面對這徒耗民力的舉措,胥鼎上書制止。
    宋金兩軍在南方征戰(zhàn)不休時,北方元兵大舉入侵陜西,金朝陷于腹背受敵。胥鼎料敵之策很多,朝中官員有的從中加以阻止,金宣宗對樞密院的官員說:“胥鼎的規(guī)劃一定不會有錯,從今以后,不用你們指指點點。”又派人對胥鼎說:“你專管一個方面,凡事可以酌情規(guī)劃,不必一一都要朝廷批復,以至白白耽誤了時間。”
    胥鼎以年老為由屢次上表要求退休,金宣宗都不同意。他曾經(jīng)推薦把胡魯,說他的才能超過自己,讓他來取代自己的位置。金宣宗認為把胡魯也不錯,但駕馭人才,處理機務都不如胥鼎。到興定四年(公元1220年),金宣宗不得已同意胥鼎退休。金宣宗最后一次把胥鼎召到朝中,親自扶他坐下,拉著他的手說:“卿屢次請求退休,朕最初沒有答應,我是看卿身體尚健,還能為朕治理國家?,F(xiàn)在我聽從你的要求,退休以后,仍可來京師居住,我遇到什么大事,以后還得向你咨詢呢?”胥鼎聽到金宣宗這番話語,不禁老淚縱橫。他顫顫悠悠地走出太極殿,回頭看了幾眼自己經(jīng)常上朝議政的地方,不勝留戀。
    胥鼎雖然離開了丞相之位,但金宣宗遇到大事仍然經(jīng)常請教于他。自興定四年冬至次年春,金國雨雪降得很少,土地無法耕種,民心不安,用兵又經(jīng)常遭到失敗。金宣宗想詔諭胥鼎等老臣赴尚書省會議,征求處理這些國事的意見。后擔心老臣們身體,不便遠赴京師,便命令近侍到胥鼎等府第詢問,胥鼎也把他所想如實相告,沒有任何隱瞞。
    元光元年(公元1222年)五月,蒙古軍隊駐扎在隰、吉、翼等州,對中原虎視眈眈。六月,晉陽公郭文振奏請起復前平章政事胥鼎。他說:“河朔地區(qū)數(shù)年以來處于戰(zhàn)爭之中,以前敵軍都是秋天來春天走,現(xiàn)在已是炎熱夏天還不回去,又不一味地殺人掠貨,而是讓百姓自由耕種,這恐怕是心機深不可測。樞密院常常傳遞公文讓我會合公府兵出征作戰(zhàn),公府員說有分封,其實力量單薄,而且不能統(tǒng)一指揮,保住自己已不容易。如果朝廷不馬上調(diào)兵援助,恐怕人們心目中會認為要放棄河北,實在不是好辦法。前平章政事胥鼎,才能為相。他威望極高,以前在河東行省,人們都愿意為他做事?,F(xiàn)在雖然退休,精力并沒有衰減,請求讓他帶領重兵,統(tǒng)一管理各公府,同心協(xié)力防御作戰(zhàn),大概人人都會響應,那么就容易收復失地?!?BR>    元光二年(公元1223年),金宣宗崩,金哀宗即位,金朝歷史翻到了最后一頁。金哀宗完顏守諸在即位詔令中說:“朕繼承先帝的遺愿,凡對時局有利,準備擴大而沒有來得及做的事,都要認真去施行。”但時局比金宣宗時更為危急,金朝陷于三面臨敵的境地,而內(nèi)部國庫空虛,人才缺乏,稍明時局的人都對此深為擔憂。有一天,一個男子身穿麻衣,看著承天門又笑又哭,人們責問他,他回答說:“我笑,笑看將相不堪其任;我哭,哭泣金國即將滅亡?!苯鸢ё诼牭胶螅膊挥傻貍穆錅I。他多么希望能挽回金朝的頹勢,也擔心祖宗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在他手中斷送??纯闯写蟪?,都是庸碌之輩,當此國家危亡之時,要是能有一位大臣出來力挽狂瀾,那真是江山社稷之福。他想起宣宗朝的肱股大臣胥鼎,在危難時刻,他總是挺身而出,而且足智多謀,才兼將相。金哀宗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于是正大二年(公元1225年),金哀宗重新啟用老臣胥鼎,拜他為平章政事,進封英國公,行尚書省于衛(wèi)州。
    胥鼎一上任,河朔等地州郡多來歸服他領導,金哀宗將大河以北的地區(qū)都歸胥鼎節(jié)制。胥鼎感懷兩朝對他的知遇之恩,仍老驥伏櫪,但畢竟廉頗老矣,這位為金朝鞠躬盡瘁的大臣,像一頭老黃牛,精力一天天地衰退。對政事,他已力不從心,雖然他的威望仍在,他想停下來歇一歇,也好松了一口氣。這時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留給他的時日也不多了。他再次向金哀宗請求退休,并且推薦朝廷中有才能的人來代替自己。金哀宗實在離不開自己所倚重的老臣,他狠心地拒絕了胥鼎的請求,還勉勵他說:“卿原來在河東時,國家殘破社稷危亡,實在狠難以保住,而卿一去馬上就穩(wěn)定了局勢,自從卿移鎮(zhèn)河東,敵人就不敢入侵。為什么過于避嫌呢?況且君臣本是一家,我對臣子也并不另眼相待,你說的是外人話,是想得過頭了。況且他人的才能誰能比得上你呢?你年事已高且長期辛勞在外,我哪里不知道呢?但是此事關系到國家積累百年的基業(yè),河朔地區(qū)億萬生靈的性命,希望你能勉乎其難,一展雄才大略,共同努力把國家大事辦好?!瘪愣Ψ钤t以后,心里感到一種莫明的恐懼,不是死,而是生的恐懼,殘破孤危之時,皇上將國家社稷之命運系于己身,他再也不敢言退休的事情。
    正大三年(公元1226年)七月十七日,胥鼎一個人靜靜地離開了人世。他身邊還擺著一疊疊的公文,他的臉是那么的安祥。在胥鼎死后的第八年,金朝滅亡了。
    胥鼎通達吏事,有度量,掌握政局非常鎮(zhèn)靜,所到之處,不論賢與不賢的人都很敬重他,金朝遷都河南以來,書生出身而掌握一方軍政大權的,只有胥鼎一人,金國朝廷由于連年征伐,導致國庫空虛,民生凋蔽,時逢北面蒙古興起,與宋和西夏的關系也日趨緊張,使金朝內(nèi)外交困。到金宣宗時,蒙古兵圍中都,金朝廷不得不南遷汴梁,雖有胥鼎等一批能臣奮力匡,但大廈之將傾,終究沒有挽回亡國的命運。
    ?
    
中考政策 中考狀元 中考飲食 中考備考輔導 中考復習資料